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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與周景初寒暄已過,又看他身旁之人,見他已過而立之年,瘦削身材,長長的臉面,細眉薄唇,是個單寒的面相,身上穿著一件玉色長袍,正不知是何人。
只聽周景初道:“這位是孟懷通、孟兄,乃是在下的大內兄。”又向孟懷通介紹季秋陽。
季秋陽聽聞,才知原來此人便是李仲秋口中的孟懷通。當下,便作揖見禮不提。
那孟懷通也不住打量於他,上下睃了一遍,才慢條斯理的回禮。
季秋陽見這人神態可厭,也不理他,只向周景初道:“多謝先生相邀,在下來遲,還望先生勿怪。”那周景初哈哈一笑,說道:“不遲不遲,還有人不曾來哩。”說著,便邀二人坐下。
三人圍桌坐定,那孟懷通當先開口問道:“除卻上次你與我說的,還有誰要來?”周景初道:“夢泉病了,達安又出京去了,再沒別人了。咱們這起人,是再難會齊的。”孟懷通說道:“我原與你說的……”一語未盡,門上人又掀了簾子起來,報道:“張公子、程公子到了。”
話音落地,便見兩人走進門來。當先一人大約二十開外,生的粉面油頭,神情浮浪。季秋陽一見此人,不禁一怔。那人看見季秋陽,卻疾步上前,滿面堆笑道:“原來季兄果然在京裡,前回我見著夢泉問他,他還不肯實說。”原來此人,便是前文兩人說講、在淮南與季秋陽頗有齟齬、討了柳娉婷的那個張炳懷。
季秋陽見他過來,只得也起身,客套了一番,又道:“我進京時日尚短,與夢泉也是才會上。你問他時,他大約尚且不知。”張炳懷點頭一笑,也不強辯。
周景初見兩人這般言語,便問道:“原來兩位是認識的?”季秋陽便將過去的故事,簡明扼要的講了一回,自是隱去了二人不睦一節。周景初便點頭道:“也是他鄉遇故知了,當得一樂。”說畢,便請眾人入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議論
當下,眾人落座已畢,周景初便吩咐開宴。底下僕人上來佈菜斟酒,主人執筷,道了一聲請,眾人便紛紛下箸,各自吃菜飲酒不提。
席間,張炳懷不住同眾人說笑,又一意奉承周景初。周景初是個爽性之人,聽了這些言語,雖知不過是些阿諛之言,倒也爽快受了,又向他說道:“張老弟人在京中,若有什麼煩難之處,只管來尋。老哥我雖不濟,人總還是識得幾個的。”那張炳懷喜出望外,滿口巴結不住,孟懷通亦在旁幫襯了幾句。
季秋陽同那張炳懷素來不睦,又覺這孟懷通神情可厭,於此景便只做不見,只顧低頭吃菜,思忖著尋個機會離去。
正當此時,鄰座一人說道:“我今次進京,也是為赴明年的春闈。各處門路都打點過了,上上下下的名帖也送了不少,別處倒也罷了,只是蕭李兩府又吃了閉門羹。”孟懷通便向他道:“我說你只是自尋苦吃,這兩位相爺的門第,豈是尋常便可侵潤的?去年讓蕭府的門人將你的盒子丟了出來,今年你還要去,不是自找不痛快麼?”那人訕訕一笑,說道:“我也只為試探起見,誰料這兩家倒似商量好了一般。”
周景初聽他們說了幾句,因看季秋陽悶悶不語,便向他搭話,問道:“季公子來京也有幾日了,可有四處走走?這京裡雖比不得江南富庶,卻也有幾處略能入眼的地兒。”季秋陽聽問,便道:“我自來京中時日尚淺,夢泉尋來之前,又並沒個熟識之人。何況京中寒冷,又連日風雪,平素便少有外出。還是碰著了夢泉,才在城裡略走動了幾日,究竟也還不曾去過什麼地方。”周景初聞言,點頭道:“公子是南方人,不慣這樣的氣候也是常理。也是公子來的不巧,北地此時正是最冷的時候。倘或夏秋時節過來,倒正好出遊。”說畢,又向適才說話之人笑道:“程兄,這位季公子也同你一般,是專為明年春闈而進京的。”
那人聽見,抬眼將季秋陽上下看了一遭,方才開口問道:“原來這位季先生也是讀書的?”原來此人名叫程光年,同周景初祖上曾有姻親,算是個遠房親戚。自他二十五歲上中了秀才,便再不能上進一步,每考必赴,卻屢試不第。明年又將是大考之期,這程光年便再度入京。因程家家資有限,禁不住他這一年年的消耗,他便仗著與周家有些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與周家送了些當地土產玩物,又時不時進府奉承。那周景初是個豪爽好客之人,又頗有些昔日孟嘗君的脾氣,家中平日便養著許多清客,於這程光年的脾性雖有些看不入眼,卻因礙著兩家親眷關係,又被他奉承的高興,便時常資助一二。
這程光年見此路入港,便如牛皮糖一般時時黏在周景初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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