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已經有了讓胡亥替代扶蘇而為二世的想法嗎?扶蘇現在駐守邊關,論地利人和都不如胡亥。高漸離和她宋瑾,很有可能也成了趙高的棋子。
回到燕宮後,因為已經打消了輕生的念頭,瑾娘開始積極留意咸陽宮中的訊息,希望能尋得對自己有利的。這時她才聽說種種傳言,最離譜的一種說法是高漸離在擊築時從腰間掣出一把黑色的巨劍刺向始皇,劍鋒是荊軻的形狀……
比較可靠的說法是,嬴政將高漸離打斷四肢之後絞死,且焚燒屍體,想來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趙高動了手腳,將高漸離換了下來。
高漸離刺秦這件事情讓嬴政大受刺激,他近來在宮中嚴打。周圍伺候的,凡是六國之人,一律趕走,只留秦人在身邊。
胡亥每隔幾日會讓人來燕宮中接瑾娘出宮,有時候也是他從咸陽宮中出來順路去燕宮帶上瑾娘,兩人在他的私宅中共處幾個時辰,一來二去,以至於後來胡亥的車伕都和燕宮的管事仲羋熟識了。
若是胡亥高興了,也會帶瑾娘去見高漸離,讓瑾娘隔著窗戶遠遠地看高漸離站在庭院中發呆,活像是在動物園中圍觀珍禽異獸。
高漸離過得還算不錯,起碼胡亥沒讓他餓著也沒讓他凍著,至少要比受盡酷刑而死,最後挫骨揚灰要來得好。
瑾娘從來都沒有和高漸離說過話。胡亥在身邊,高漸離也時時刻刻被人看著,就算要他們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高漸離和她這樣的日子不知要過到什麼時候,瑾娘難以忍受,卻依然要忍受著。
如果瑾娘來了,高漸離一定是知道的,他看不見,只憑感知,也許是他早就記清楚了瑾孃的呼吸和體溫。秋天過後,初冬已經很冷了,但若是瑾娘來了,高漸離就會執意在院中擊築,他彈《明月千里寄相思》,也彈《琴師》,彈一切他所聽到的,瑾娘彈過的曲子。非是表白,然而比訣別更令人動容。
他一直在擊築,有時也彈古琴。就算胡亥帶著瑾娘離開,那扇窗子被關上,瑾娘也能聽到琴聲,飄渺不絕。
農曆十月,天氣已經很冷了。屋裡生著火盆,依然凍得人哆嗦。在燕宮中,瑾娘時時失眠,寒意從地下往上躥出來,直要滲透衾被。她竟然開始盼望能見到胡亥,因為見到胡亥,她就可以見到高漸離了。
胡亥想必也是知道這層緣由,但他卻沒有將不悅表現出來。
某一日,瑾娘痴痴望著高漸離在樹下擊築,寒風瑟瑟,連琴絃顫動的聲音都被風吹散,高漸離的手背上盡是傷疤,是刺秦後留下來的。風從他的袖口鑽進去,瑾娘甚至都能看到高漸離在哆嗦。
“為何還不扶他進去。”瑾娘輕輕嘆道。
胡亥側過臉看她:“值得嗎?”
瑾娘不解其意:“什麼?”
胡亥牽著瑾娘從窗前離開,入席坐下,伸手為她斟上酒:“姐姐,你說,心悅一人之時,是怎樣的滋味?”
瑾娘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胡亥便說:“我應當是喜歡你的,初次在冀闕中見到你,因為你和我的姐姐陽滋公主長得相像,我就注意到了你。後來……”胡亥仰頭將酒一飲而盡,“難道說,我也喜歡陽滋公主了嗎?不過這話還從來沒教別人知道過:在我還不甚懂事的時候,我曾想過娶陽滋公主為妻,但那怎麼可能呢?”
“哦……”除此之外,瑾娘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胡亥目光盯緊了瑾娘:“但是你不一樣。陰嫚她是公主,你身份低賤,只是個酒商之女。我想把你留在身邊,真是奇怪了,不論怎樣,你都能逃開。我就要看看,宋瑾,你還能逃幾次。”
瑾娘苦笑道:“殿下多心了,我不會逃。”
胡亥再度斟酒,頭一仰,一飲而盡:“你喜歡高漸離?”
這問題來勢洶洶,瑾娘不知如何去答,只好跟胡亥打起了太極:“殿下自當清楚,何必再問瑾娘。”
胡亥微微仰起臉,看著瑾娘。他的眼睛眯起來時,顯得臉頰格外白淨,秦人闊額,高顴骨,寬腮,但因為胡亥還沒長開,倒秀氣不少,襯上黑色的華服衣飾,一副紈絝小公子的模樣。
他只是個公子,不出數年,這個公子便成了秦二世。
“姐姐,”胡亥的聲音忽然放低了一些,“有的時候,我真想要殺了你,我真的這樣想過。殺了你,你就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了,永遠也逃不開……”
“殿下為何不這樣做?”瑾娘說道,帶了些有恃無恐的笑容,“你能讓高漸離活下來,自然就能輕而易舉讓宋瑾死。”
胡亥冷笑,眉毛上挑:“姐姐,我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