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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搬下來扔了就走。
我們三人停在一處湖泊邊上,常遠蹲下去,抓了一把地上的土,黃色的細沙土,緩緩如沙漏從他的手裡落了下來。一個個的村莊,了無生機。門扉半開,走進屋裡,凌亂不堪,地上是厚厚的一層泥沙,十之六七是這樣的空房子。
“竟到了如此地步?”李大人吶吶地說道。
常遠轉頭對他說道:“秋冬之季乾旱,如果春天再幹旱,乾涸的湖泊剛好是螞蚱的滋生之地,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蝗災?”李大人看向常遠。
常遠對著他點頭道:“澇了生蛤蟆,旱了生螞蚱!”
“那該如何是好?”
“你問這裡,還是你的轄地?”
“這裡又如何,轄地又該如何?”
“這裡已經別無他法,咱們那裡現在開始做準備,可以養些雞鴨,到時候放出去吃螞蚱!也可以組織人工撲蝗。”常遠對他說道。
“人都沒飯吃,哪裡來的餘糧養雞鴨?”這是李大人問的問題。沒有準備和有準備的差距就在這裡,對於海陵來說,這些事情會從容很多,但是對於鏡湖,目前是飲鴆止渴的狀態。再好的措施都抵不過現在餓肚子的境地。
常遠站在這個凌亂的院子裡,負手而立,說:“昨日我與你說過,如果你鏡湖的良田田皮能夠收上來,內子幫忙管理經營一年,可以給你每畝一百斤的米糧作為租金。”
“一百斤哪裡夠?鏡湖也有官鹽要繳,這些田地給了你,接下去的官鹽該如何?”
“按照官鹽收購價的九折扣,我海陵的鹽給你勻過來,鏡湖什麼都不用管幹,白白可以賺一成的鹽價,你看如何?”
李大人看向常遠道:“你既要種糧食,又要收官鹽,如何能兼顧?”
“你若是有時間也可以來海陵,看一看就明白了!”我一聽,他是要將曬鹽之法傳授於他,雖然我從未想要將這個事情保密,畢竟也無法保密,但是也未曾想要主動傳授給另外一個地方官進行推廣。
再往裡走,我聽見一個淒厲的聲音道:“不要,放下我的孩子!”一個蓬頭垢面女人歪歪扭扭地追了過來,她前面的一個男子咯吱窩裡夾著一個大約和小九兒差不多年歲的女孩兒。那女人抱住了那男子的腿說:“若是要賣了她,不若賣了我!”
李大人下得馬來,問道:“這是做什麼?”
“管你什麼事?”那男子兇悍地,看著李大人。
這位李大人猶豫了,那女人爬到了我前面道:“求太太救救我家女兒,來世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
“先告訴我,這是怎麼了?”我心裡有個想法,難道是要易子而食?想到這裡我胸口的心跳加快。
那女子說道:“他要把我女兒賣給人打生樁,求太太救救我家女兒。”這特麼跟易子而食有什麼區別。
“你想過沒有,如果不賣了她,咱們一家子都活不下去了!”那男子吼那個女人,“你想想你兒子,你想想我!”
“哪裡要打生樁?”常遠的臉板了起來,自有他的一番氣度。
那男子突然之間就緊張起來,回答道:“大水沖壞了濟生橋,如今要重修,所以要買童男童女!”
“一起過去看看!”他轉頭又對這個男子道:“你這個女兒打算賣多少錢?”
“十兩!”我聽見這個回答,默默地閉上了眼,人命在這個時候是多不值錢,十兩銀子賣了一個孩子的性命。
“燕娘!給他!”常遠對我說道。
“慢著,你去找你們保長過來,咱們三方立個字據。”
“我們保長一家子死的死逃的逃已經不在了。”
“李兄,你做個見證,今日我買下了這個孩子。”常遠讓李大人做了見證,我方才將十兩銀子遞給那個男子,那個女人鬆開了我的褲腿,我本就不怎麼幹淨的褲子上兩個灰黑的五爪印。
第100章
那孩子的母親; 拉著孩子的手,一起給我們跪下道:“謝謝大爺,奶奶的救命之恩。”磕頭如搗蒜。我容她用這種方式表達救命之恩,有些情緒是需要用一些舉動去發洩; 這也算是一種。
我將那個小女孩攬在身前; 她渾身發抖,抽咽不停。任何一個人能夠死裡逃生; 都需要時間去平復; 更何況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所拋棄。
“小花; 跟你爹孃道別!”我對那孩子說; 小姑娘仰頭看了看我,消瘦而黝黑的小臉點了點頭; 走到了她娘面前道:“阿孃;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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