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1/4 頁)
修別院,若是這蘭亭成了皇家別院,自己還能常來逛逛,那還真是不錯。
因章和帝一行看著氣度不凡,但又很是面生,不在眾人的交際圈裡,一路上同行的年輕書生總免不了多打量幾眼。心思並不怎麼單純為看兩大才子對壘的一些人,也有幾分攀結的意思,有心無心的搭訕。
當然,其中衝著全身遮著還透出無與倫比的誘惑力的曲青青去的,也實在不少。
很正常,這種文人集會,一般也會有許多女子參與其中。這些人,沒遮面的,那應該是清倌人、雅名妓,或者婢女僕從,其他遮了的,身份就五花八門了。有未成親的,可能是長輩帶著來“相親”的,也可能是心思浮動,瞞著家人來看某個後生的。成了親的,從高高在上的公主、誥命夫人到商人婦,甚至寡居的、豔名遠揚的,都可能正大光明的來了。她們或是為了幫小輩相看女孩小子,或是聯絡友誼,開展夫人外交,還有的,卻是暗懷春心,指望著和某個風流書生、俊俏才子有一夕之歡,甚至常來常往,什麼的。這實在是大湯一種很難講清道理的習俗,只要不被大喇喇揭破,當家男子是不會多麼在意的。
章和帝雖然看著健碩精神,到底能看出是過了知天命年紀的老人。而曲青青呢,即使看不清容貌身段,眼睛利索的,卻一眼就能瞧出,分明是個正當年的妙佳人。
如此,說是夫人,還不是那什麼……
這讓一竿子習慣了貴族圈兒糜爛生活的男人女人們,怎麼不升起別樣的心思?
聽說,某大官,年老,力有不逮,最愛帶著愛妾參加文人集會,那種種羞提處,實在讓人臉紅心跳,神思不屬。
這兩位雖然看著像是“新人”,但他們可從來“不欺生”的,定然讓人,歡歡喜喜融入京城生活。
青青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進了宮,又大一開始就被章和帝護得嚴嚴實實的,對這些自然是半點兒不懂。行走說話間,沒有絲毫曖昧。
這樣,一些人倒是知難而退——這位觀其言行,確實不像是“那種人”,別人沒心思,大多數人還是不回去招惹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嘛。
可也有人更加動了壞心腸——這端莊純潔的,永遠比看著就不講究的女人讓某些人更情動。像章和帝這個年紀的男人,權勢富貴都不缺的話,其實是最容易被超越尺度的東西吸引。
慾壑難填,人力可為。
若是當家老爺發了話,這不知何種絕色的小娘皮,總會成為他們的好朋友的。
這邊暗潮洶湧,那邊,更多的,純粹的文人雅士,卻絲毫不在意。他們只快步走著,連蘭亭古樸雅緻的景色也沒心思觀賞,一心往曲水流觴處而去。
走了許多路,夏侯任都有些疲乏,他畢竟只是個健康的幼童,體力還是跟不上。章和帝一貫最疼愛他,一發現兒子鼻樑冒汗,還要強撐,便笑著抱起兒子,順便舉到肩上,讓夏侯任“騎大馬”。大湯雖然講究君父臣子,長輩一般是要保持威嚴的,卻沒有什麼“抱孫不抱子”之類的規矩,一般家裡,父親寵愛兒女也是很親暱的。就像現在,除了章和帝和向夏侯任,也有好幾個父兄頭上冒出個小腦袋,男孩女孩都有。
書生自狂放,何必枉做酸儒?
像是曲青青便宜父親那樣的,基本不親近兒女,其實也是他自己一生不得暢快時,性格所致。
正經書呆子是不會參加這種集會的,愛玩兒、灑脫、叛逆、不羈等等,才是這樣的場合的常態。
章和帝頂著兒子往前跑了,程元珍苦哈哈跟上,暗自慶幸這幸虧是幾位尚宮尚儀的不在,否則起居注不知會怎麼記呢。那彈劾什麼的,也會很惱人。
青青牽著小鳳凰慢悠悠走著——小鳳凰可不算是一般凡人,那步伐穩健的、耐力持久的,也只有武藝高強之輩可以相提並論了。
終於到了地方。
遠遠的,可以看見,亭子裡一白一黑兩位男子相對而坐,卻是正在手談。
隔得有些遠,看不清容貌,也聽不見聲音,只是恍然覺得,兩個都是龍章鳳姿、芝蘭玉樹之人。
再走近幾步,有一碑文,是蘇家先輩仿了王羲之,作的“鵝池”二字。這碑前,便是一尺綠水,有白羽紅掌撥清波,也是參照王羲之的一些史料,養了許多大白鵝。章和帝頂著兒子,在碑文前駐足——他最愛王羲之行書體,遇上了仿作,自然要品評一二。青青帶著女兒上前,這裡也圍著不少初次到此的人,有默默觀想的,也有放聲暢談的。青青細細一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