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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點點頭。
陳氏覺得該說的都說了,一把將庭芳摟在懷裡,力氣之大,恨不能將庭芳揉進自己的骨血:“姐兒,是家裡對不住你。”
庭芳安慰道:“正好我要去撒野,高興著呢。”
陳氏緊緊抱著庭芳,硬忍著沒哭。什麼撒野,當她不知道麼?外頭早已不是先前的天下太平,別說蒙古人,路上盜匪橫行。她雖不懂外頭的事,卻是知道不到緊要關頭,老太爺是必不肯放庭芳出門的。
庭芳窩在陳氏的懷裡,什麼話也不想說。她怕的要死,還要裝的雲淡風輕,好似去外頭郊遊一般。說到底都是為了安陳氏與庭瑤的心。可是她真的怕。兩輩子都是良民,搞陽謀陰謀是熟練活,可直接擼胳膊上,不單手生,連腦子都是生的。別看她方才對著徐景昌給安兒喂招歡欣鼓舞,可那兩根柴禾換成大刀會怎樣?如果大刀砍向她又怎樣?被福王夾手指的時候,還沒怎麼用力她就自救成功了,就那樣都痛了好幾天。一刀砍下去是什麼滋味?安兒來不來得及救她?徐景昌來不來得及救她?都是未知的事兒。
她沒出過遠門,沒受過苦。到了大同,即便什麼危險都沒有,她能安生的活下去嗎?再想到一路上全都得吃乾糧,再沒有愛吃的菜香甜的點心,立刻嗓子就疼了。兩輩子的嬌生慣養,真是頭一回遭這樣的罪!母親的懷抱總是讓人放鬆,庭芳鬱悶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陳氏感覺到庭芳的哭泣,忙放開庭芳,嚴肅的道:“別哭!”
庭芳愣了下。
陳氏用帕子擦著庭芳的臉:“回來再哭。現在給我憋著!”
“好。”
陳氏道:“去吧,同福王耍去。我還有事,別裹亂。”
庭芳道:“我陪你吃飯。”
陳氏推著庭芳:“我吃過了,你們先去耍。跟福王一起吃飯也使得。”說著就把庭芳往外趕。等庭芳退到門外,陳氏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背靠著門,陳氏慢慢滑下,用袖子抹了一把淚,深呼吸了好幾口,告誡自己:不能哭,不能讓她出門在外還擔心家裡。能忍住的,使勁兒,能忍住的!
庭芳在門口站了好久,見陳氏沒有開門的意思,只得往園子裡去。徐景昌與安兒已經停下,坐在邊上喝水休息。安兒一臉菜色,大口的喘著氣。平兒在邊上照顧著她。
福王道:“安兒那丫頭,給定兩個鐵錘,用鐵鏈綁了帶在身上。不影響行動又好使。馬上馬下都使得。她沒什麼招式,臨時抱佛腳用途不大,還是得發揮長才。”
徐景昌道:“那是,我都練多少年了。”
福王看到庭芳:“咦?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庭芳哼唧兩下,道:“殿下要吃中飯麼?”
福王道:“走著,我帶你門外頭吃去。陶真樓知道嗎?你想吃什麼儘管點,我請客。”
庭芳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就道:“我去換身青色的短打。粉紅色的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個丫頭。”
福王點頭:“去吧,快著些。”
南書房內。
聖上看著手中的摺子,不知該如何批覆。摺子是葉閣老上的,大意為聖上派了葉俊文去修城牆,葉俊文自不敢辭。可葉俊文不懂工事,只得帶女兒隨行,望聖上批准。
太子立在邊上,默默的等著聖上。要說這世界上除了士兵還有誰最能站,就莫過於太子了。從小站到大,還得站的筆挺,習慣了竟也不覺得累。接過聖上遞過來的摺子,快速掃了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好半晌,聖上才道:“連同徐景昌,叫他們爺三個一起去吧。”知道徐景昌被出族後,聖上有些後悔。他其實就想敲打眾人,沒想到定國公反應那麼大。想到定國公,心中厭惡。又想起聽人來報,葉俊德接了訊息就去福王府接人,對葉家的印象又好了些許。到底厚道些,還知道雪中送炭。
太子便問:“那給徐景昌什麼職位?”
聖上道:“叫他舅舅操心去,愛給什麼給什麼。我們給了,那頭的兵士不服,他還得去彈壓。不若先去了,立了威再升就容易了。”
太子摸不準聖上的態度,不再多話。哪知聖上又問:“葉家四姑娘,當真會修城牆?”
太子道:“兒子也不知道。看著她寫的書裡,多半是跟水利有關。說她會修溝渠倒是可信,城牆實在是……”
聖上道:“小姑娘兒去那種地方……”
好半晌,沒聽到太子說話,聖上又道:“一個姑娘,倘或她真修好了,我們又拿什麼賞她?又不能賞出身,賞錢卻是看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