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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提調!”
徐景昌大口喘著氣。
袍澤扔過來一卷繃帶。徐景昌單手飛快的摸出止血藥粉,而後包紮傷口。箭頭現在是沒法處置,當務之急是止血。
黑暗中,訊號燈再次亮起。把總大吼一聲:“撤!”
一隊人餘下的百十號按照既定的路線有序的返回,再由別的部隊接上。車輪戰便是如此。所有人都需要休息,需要補充能量。鏖戰並非光憑勇氣就可致勝。
退回城內,徐景昌被軍醫帶去救治。冷兵器時代,能夠活著爬回來的人才是下一場戰爭的中堅力量。不是不想去搶救還在戰場上的傷員,實在是騎兵對戰,落馬之後生還機率太低。徐景昌的嘴裡被塞了一團布,緊接著帶著倒刺的箭從鎖骨下連皮帶肉的拔出。徐景昌痛的慘叫,嘴裡的布掉出,又被人塞了回去。冷汗如雨下,徐景昌死死咬著布團,再沒發出聲音。
天亮了,前線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夾雜著金鑼之聲。何總兵大大鬆了口氣,蒙古退兵了。
趙總兵亦鳴金收兵,然而同時點起了烽煙,大同的前方是長城,長城亦有駐守歸於大同。倉皇逃走的蒙古兵,還會被襲擊一次,之後能逃出去的,才算安全迴歸草原。
長城的烽煙燃起,前方的廝殺大同已聽不見。徐景昌背靠著牆,大口的呼吸著。任何一個戰場上,醫藥總是緊缺的。固然很痛,但卻算輕傷,麻沸散只能供重傷之人使用。趙總兵治軍之嚴苛,沒有人敢給徐景昌開後門。能優先救治已是看在他身份的份上了。
徐景昌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個小荷包來。庭芳去年過年時做的針線,特別偷懶,一點花紋也沒有,針腳勉強算密實。基本上她會做針線已超出預料,還以為那個熊孩子連針都不會拿呢。從荷包裡翻出一顆松子糖,含在嘴裡。他討厭吃甜食,但似乎這個時候能覺出松子糖的甜美。
笑了笑,喜歡吃松子糖的小丫頭。
我活下來了,沒有缺胳膊少腿,大概能升一級。
你送給我的松子糖很好吃,我想大概以後不會討厭甜食,至少不會討厭松子糖。
四妹妹,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
活著真不容易,你等我,好麼?
第240章 喵喵喵
捷報一層層往京中傳遞,京城的氣氛陡然一送,聖上在南書房大笑出聲,連喊了三聲好!太子也喜不自禁,他的人幾乎都是文官,勳貴唯有趙總兵,卻是一個頂十個!忙進言道:“何總兵可賞勳爵,國公倒是不好再賞了。”
聖上心情極好:“有甚不好賞的?再賞一個,便是他只得一個兒子,將來還只有一個孫子不成?”唔,添個正三品的上輕車都尉給他。
太子笑道:“父皇說的是。只怕趙家也要賞一賞。再有,葉俊文也該調回來了。”
聖上笑道:“原就打算調他回京,偏事多,混忘了。他養了個好閨女,自己也為邊疆盡了一份力,著遷往禮部吧。”六部都是有順序的,雖是平調,禮部比工部強太多了。到了他們的份上,都不大好再隨意往上升品級。故所在的部就頂重要。聖上依舊不大喜歡葉俊文,就只放他去禮部,而非吏部或戶部。至於庭芳,她造的那電燭是有點匪夷所思,然而效忠了朝廷,便無傷大雅了。可惜了是個姐兒,不然倒算個忠義之士。
平郡王砰的拍在桌子上,心中罵娘,偏沒籠絡了姓趙的。復又想起趙國公的姐姐是趙貴妃,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撬到自己這邊來。孃的,皇后太精了!餘光掃到桌上的幾本書,眼光一凝。隨手撿起一本,《混泥土城牆修繕技法》,用手細細翻著,陷入了沉思。
京中四處喜氣洋洋,尤其是葉家,葉俊文乃京城派過去的文官,如有傷亡,應夾在軍報裡。既沒提他,自是無礙。
徐景昌正在養傷,傷口很深,疼的他一直睡不好。怪不得趙總兵沒事要虐他幾下,忍疼真是硬本事。身上有些燙,發著燒的頭腦也有些暈。躺在自己屋裡,全身心放鬆,難免就有些脆弱了。躺的不耐煩,翻身起來,提筆寫信給福王,告之大同戰事。軍報為軍報,家書為家書。待寫完給福王的,拿出庭芳留下的花箋,卻是不知如何落筆。嘆氣,頭一回後悔自己沒好好學詩書。半晌,才在紙上落下平安勿念四個字。
平兒拖了一個大包袱進來,徐景昌奇道:“這是做什麼?”
平兒笑道:“方才我們老爺接了旨,我們要回京了。好些鋪蓋傢伙帶回去也沒意思,我替公子放到櫃子裡,天冷了公子記得使。”
徐景昌笑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