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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她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毫無反抗之力。陌生的人,陌生的靠近,讓她心中浮起異樣而危險的感覺。
哪怕這個人也許並無惡意,她都抗拒這樣的接近。
“別動,別轉頭。”他重複一句,雙手很輕地攬住她的手臂,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將她面朝的位置轉了方向。
那雙手又用了點力,俞眉遠就被他推著坐直,離了他的懷抱。
他動了動,也盤膝坐在她後面。
“你是白天在這裡幫過我的人?”她又問,沒有繼續貼靠在他胸口,她心裡悄然鬆口氣。事已至此,急也無用,她反而冷靜下來。
“閉嘴,抱守元一,氣沉丹田。”他語氣有些急躁,嗓音裡的沙啞更重了些。
俞眉遠舌尖在口中轉了轉,嚐到濃烈的腥甜氣息,血的味道從喉間不斷滾來,胸口絞轉翻騰讓她頭也跟著暈起。
她搖搖頭,話已經說不出。
背上忽然按上兩隻手掌,她背脊忽僵。
“別抗拒,放鬆。你走火入魔導致真氣逆行,我幫你歸位。”他又低聲道,口吻放柔不少。
隨著他的聲音,一股暖融融的真氣自他的掌中湧入她的背心。
俞眉遠輕輕一顫,急促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緩,變得綿長。他的掌又化成指,在她背上幾處要穴疾點。她渾渾噩噩,只覺得他的真氣衝到自己胸口,溫熱如幼時母親的掌緩緩揉過她冰涼的手,胸口處的絞痛便漸漸消失,她輕聲囈語一句,可那聲音還沒等完全出口,半途忽又轉成沉重悶哼。
這團真氣忽然化成火焰,四散而炸,以極快的速度順著經脈遊入她的四肢百骸。火焚的感覺驟然襲來,俞眉遠痛苦睜眸,目無焦距地瞪著前面。
後面那人眼裡閃過些不忍,可咬咬牙,他手裡卻還是加重力道,俞眉遠的身子便是一顫。
她神志雖已模糊,卻還強撐最後一點清明,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哼出聲來。
他的真氣散入她經脈後,以極為霸道的力量衝入她的紊亂的真氣中,強迫她亂竄的內力跟著他的引導緩緩運轉游走。俞眉遠修了八年《歸海經》,體內的真氣執行早已形成本能反應,有了他的引導之後,她的真氣開始以極緩的速度歸入丹田氣海。
不知多久,火焚的滋味被全身暖融的感覺取代,逆行的真氣平復,運轉起來竟比以往更加順暢,原來總有阻滯的幾處穴位忽然沒了阻力。
俞眉遠通體舒暢。
確認她的內力無礙後,背後那雙手才從她背心離開。
俞眉遠已力竭,少了他的支撐,雙眸一閉,軟軟倒下,人事不知。
淺嘆聲響起,霍錚單臂接下她的身體,手一收將她抱到懷中。
月光清輝灑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卻已平穩。
真是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霍錚苦笑一下,還真給左尚棠說中了,進了她屋還能順便護護她。
他想著,仍不放心地用另一手搭上她的脈門。
脈動有力,真氣平穩,真的沒事了。
霍錚才要鬆手,忽看到她依舊攥緊的拳,骨節發白,並沒松去的意思。他皺了眉,手撫過那拳,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展開,她掌心的肉已被自己的手掐出一片淤痕。
剛才替她療傷的過程裡,她一聲都沒吭過。
霍錚想起初識那一年,她對他說過的話。
“別逞強,逞強久了,就沒人懂得你的疼。”
那話,她是同他說,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吧。
真是難以想像,六歲有孩子,有過怎樣的經歷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嬌養於深閨的姑娘,又要有怎樣的意志才能痛至如斯卻仍舊一聲未吭?
如此想著,他心裡綿綿密密的浮起難明的疼。
很快,又被壓下。
他起身,抱了她,在夜色中縱身一躍,悄然飛向暖意閣。
夜深露重,暖意閣裡的人早已睡熟,遠處傳來敲更聲,連敲了四響。
他輕巧落於她屋外,掌風一掃,將門無聲掃開,門口有值夜的小丫頭,被這風掃得發涼,哼了哼翻個身裹緊被子。他抱著人徑直往裡間走去,青嬈睡在外面的茜紗櫥裡,忽然夢囈一聲“姑娘”,他彈指射出道氣勁,打在青嬈的昏穴之上。
青嬈沉沉睡去。
霍錚進了裡間,一眼便看到床邊的紗窗被人開啟,俞眉遠就是從這裡悄悄溜出去的。
這鬼丫頭。
他掀了幔帳,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