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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將她從失魂落魄的狀態里拉回來。她回神看他神色焦急,不由得冷笑一聲,“好,好一個與我無關!這是哪個貌美宮女與你私相授受的吧?我知道你們這些太監,慣常有與宮女對食的,但我衛承曦見不得這樣的腌臢東西在我眼前晃,我便毀了它!”
廣常也管不得她前面說的那些混賬話,聽到最後一句心裡便是一提,瞠眼看著,臉色沉凝,厲聲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捏著早知道荷包裡有東西了,說完,雙手將荷包用力一扯,就要倒出裡面的東西。
廣常一急,頓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上前就去搶。十一公主當然不能讓他搶回去,後退著一邊避開一邊淘裡邊的東西。兩人竟一邊爭吵著一邊爭奪著,這場面……這一個公主,一個太監,這樣鬧起來成什麼樣了?一個是身份都不要了?另一個是忘了自己身份了?
不要說西宮的幾名宮女太監早被嚇得遠遠躲開,不敢出聲;便是雲嵐在邊上,也瞪著眼看得一愣一愣的,滿心疑惑,不知如何反應。
爭執中,十一公主終於將荷包裡的東西拿了出來,只知道是一顆冷冷冰冰的石頭,她看也不看,只挑了沒落雪的青石地面,便奮力一摔——
啪!這一聲彷彿砸在他心上,那隻雕得栩栩如生的、象徵著好運連連的小錦鯉,碎裂成了幾塊,猛地看紅了廣常一雙眼。
錦鯉破碎,便是好運斷絕,偏偏是她送的!這就好似在說,他小心翼翼壓在心底的,不敢訴說的,對那溫柔女子的那份綺念——終是妄想,斷沒有可能了。
霎時他才感覺到,漫天呼呼的雪花都往他身上落,天氣是如此寒冷,冷到了他的心裡,凍住他滿身的血液,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十一公主砸了東西,心中正是快意之時,哪知道轉眼一看,他竟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頓時心裡又是一恨。他對別人的情意這樣明顯,自己心中的情意又無處訴說,一時委屈地只想大哭一場,又恨自己這樣不爭氣,狠狠忍住了。
她明白再待下去只怕是半分臉面也沒有了,便將手中的荷包胡亂撕扯一痛,扯得自己手痛了、指甲斷了也不管,扯壞了往地上一扔,又抬腳深仇大恨般踩了幾腳,才轉身跑出去了。
風雪裡流著淚,沒留神摔了一跤,她也不喊疼,爬起來繼續跑。
雲嵐至今整個人仍是懵的,勉強回神,擔憂地看了一眼失神的廣常,才跟著跑出去了。
一時間,西宮園子裡只剩了廣常一人,他看著地上殘破的錦鯉碎片、破敗的荷包,彷彿望著滿地被踐踏的心事,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似是風雪裡的一座冰雕。
內院階前,少年臨風而立,冰冷的風雪掃過他好看的眉眼,鑽進他領子,掠過他的袍角。但他渾然不在意,只想著方才的鬧劇,輕輕皺起了眉頭。
十一公主當日回到明曦殿,又是狠狠哭了一場。高嬤嬤又是心疼,又是疑惑,將雲嵐叫來一頓詢問責罵,聽到雲嵐說是去了三公主出閣前的寢殿轉了一圈,又嘆息不休,只喊作虐。
奇異地,三公主哭完這日,並未傷心多久,反倒振作了起來,整日裡冷著一張臉往西宮跑。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她是新仇加舊恨,要去尋西宮九皇子的晦氣。雖說此事九皇子也是可憐人,可是十一公主向來蠻不講理的。哪想到,她並未關注西宮的主子,反倒抓著西宮那幾個宮女太監一一折騰起來。
別說憂心忡忡的高嬤嬤、忙裡偷閒的六皇子等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便是貼身跟著的雲嵐,都有些糊里糊塗的。她總覺得,這位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古古怪怪的,她早已猜不透她心思了。
至於皇上,忙著與李將軍幾位新啟的武將探討邊關事宜,寢食不安,脾氣暴躁,更沒有功夫來關注這個他自詡最疼愛的女兒,此時哪怕她染了病、丟了魂,他也是不管不顧了。
只有十一公主清楚,她不願放任自己沉浸在孤獨一人的哀傷裡,也不甘心自己看上的人被別人勾去了魂。她倒是要查一查,是哪個狐媚的宮女放著皇上、皇子不勾,偏要去勾搭一個太監!
她要將人找出來,用鞭子將她臉打爛,將她打死,以消心頭之恨……反正,沒人管她的悲痛,她又何顧別人死活?她變成什麼樣,也沒有人在意了,反正,她一直都是那麼壞的!
她用了生平最大的耐心,從西宮的宮女查起,廣常平日出入的地方、接觸過的人全不放過,一路查到了御膳房,開春的時候,可算是發現了蛛絲馬跡。
那日原本春暖花開,難得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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