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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姑娘是哪裡人?之前也住在青蓮宮嗎?”沐酒歌面色隨和,交談間與尋常人無疑,只是一雙眼遠比普通百姓銳利雪亮,一直盯著言離憂不放。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人,記不得以前的事了。”言離憂謹慎答道,“醒來時就在青蓮宮裡,身邊還有幾個長相酷似的女子,聽鈞白說都是青蓮王替身,可惜只有我一人僥倖逃生。”
沐酒歌微微沉吟:“也就是說,言姑娘認為自己也是青蓮王替身之一?那真正的青蓮王在哪裡?活著還是死了?”
溫墨情對青蓮王的追蹤並非秋逝水的要求,是而君子樓中其他人極少過問,不過關於青蓮王的生死早就傳遍中州——淵皇聖旨昭告天下罷黜青蓮王封號流放邊陲,顯然是說青蓮王還活著,沐酒歌這樣問便是擺明不信言離憂的話,拐著彎在試探。
“師兄還沒喝酒就已經頭暈了麼?不如早些下桌休息。”溫墨情一大筷子肥肉甩進沐酒歌碗裡,側頭淡淡看向言離憂,“我說過,吃飯時少說話,小心蒼蠅飛進嘴裡。”
沐酒歌低頭看看這輩子最厭惡的肥肉,臉色鐵青,有些委屈地望著碧簫:“大丫頭,這頓飯菜是你請還是墨情請?如果是你請客,師兄可不可以浪費一些把這肉丟掉?看著真噁心啊……”
話還未說完,又一筷子肥肉落入碗中,不過這次不是溫墨情乾的,而是旁側面無表情的樓淺寒。
“一肚子廢話。”
“樓師兄似乎有話要說?”溫墨情也是不動聲色,放下碗筷目光平視,“正好,前幾日我在青蓮山被亂雪閣的人埋伏暗襲,早想問問樓師兄是何欲意,今日趁這機會都說開吧。”
剛才還緩和的氣氛一下子被二人對話弄得十分僵硬,碧簫看看沐酒歌,沐酒歌聳肩攤手,目光又轉向碧笙,結果碧笙根本不理會頻頻使眼色的姐姐和師兄,緊貼著樓淺寒刻意表明立場。
樓淺寒往沐酒歌身邊靠了靠,執著酒杯看向別處,語氣漫不經心:“亂雪閣是收錢消災的地方,誰送來足夠的金銀我便為其殺人。上月有人出五千兩要取一人性命,我派部下去執行任務並無不妥,倒是師弟百般阻攔甚至威脅我的部下,這又算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樓師兄接錯了任務,選錯了要殺的人。”
“是麼?我這人有個毛病,最不願承認自己有錯,倘若有人非要指責我錯了,那麼我寧願一錯到底、將錯的變成對的。”
“那樓師兄打算怎麼變?不妨說來聽聽。”
樓淺寒仍然不看溫墨情或言離憂半眼,論起冷漠,竟然比溫墨情更勝一籌:“把導致我錯誤的東西毀掉,我不就是對的了麼?”
溫墨情說樓淺寒選錯了下手物件,而樓淺寒接下任務要殺的人是言離憂,把導致錯誤的東西毀掉換句話說就是抹消言離憂的存在,這點意思在座幾人都聽得出來。更淺顯些說,樓淺寒是當著溫墨情的面在下戰書——
他要殺言離憂,哪怕有溫墨情護著。
沉重的椴木大桌忽然顫了一下,嚇得碧笙一抖,抬眼望去,溫墨情已然起身,一手拎住言離憂衣領:“回客棧。”
飯菜才吃了幾口,一壺酒還未喝完,此時離開擺明是要斷了這場另有目的的“接風宴”。碧簫不會追究溫墨情不給她面子或是如何,可是眼看兩位師兄鬧僵,她總不能坐視不理,急忙拉住溫墨情和言離憂,不停向沐酒歌使眼色。
“才見面就吵,浪費了美酒佳餚。”沐酒歌斟滿酒杯塞到樓淺寒手中,笑著把兩人拉至身邊,“來來來,先乾一杯,酒入腹中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何必你瞪我、我瞪你跟小孩子似的?這杯酒算是我敬的,為大丫頭接風。來,幹——”
酒杯才舉到一半,“幹”字尾音還沒拖長,陡然而起的清脆響聲將沐酒歌拼命勸緩的氣氛徹底粉碎。
“她,我非殺不可。”慢慢鬆開手掌,硬生生被捏碎的酒杯殘片悽慘地灑落滿地,半點傷口沒有的手指指向言離憂,樓淺寒的表情仿若殺神附體,桀驁森冷。
碧簫和沐酒歌不約而同倒吸涼氣,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這架,他們是勸不開了。
同為君子樓中人,溫墨情對樓淺寒的無情舉動並不意外,餘光斜斜看了眼忐忑不安的碧笙,唇邊忽而一抹冷笑:“這句話你早該託人轉述過,可惜沒能傳到我耳中,不然今天這頓飯,說什麼我都不會來。”
“來或不來,她都要死。”
“那就看樓師兄是否有這能力了。”似乎並不打算在這裡鬧事,溫墨情只把言離憂拉到身後護著,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