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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小廝道:“回季娘子的話,因為夫人身懷六甲,不宜過多服藥,所以大夫開了一道擦身的方子,每隔六個時辰,就為夫人擦身一次,說是可以有助病癒。”
“原來如此。”這般說著,季容道:“那我不打擾姐姐了,明兒個再來看望姐姐。”
在她之後,韞儀與長孫氏也先後起身告辭,臨行前,長孫氏將盛著冰糖雪梨的燉盅交給侍女柳葉,讓她待會兒喂鄭氏喝,有化痰止咳的功效。
待得負責送她們出去的柳葉回來後,鄭氏道:“都走了嗎?”
“回小姐的話,奴婢看著她們出了院門。”話音未落,鄭氏已經揮手打翻了擺在床頭小架上的銅盆,費了半個多時辰煮出來的藥水悉數倒翻在地,連擺在榻板上的鞋都被濡溼了。
鄭氏寒聲道:“季容這個賤人,竟然還有臉在我面前說那些話,臉皮真當是比長安城的城牆還要厚。”
“小姐息怒,為那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面對柳葉的勸慰,鄭氏咬牙道:“她自是不值,但我只要想到她那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年就不該讓這個賤蹄子跟相公一起去河東!”
“事已至此,小姐您再生氣也沒用,幸好這一次有驚無險,未曾讓她得逞。”聽著柳葉的話,鄭氏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胸口翻騰的怒意,道:“那件事確定不會出什麼問題嗎?”
柳葉垂首道:“小姐放心,童嬤嬤已死,她的家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真是孩子自己貪玩走丟的。”
“很好!”鄭氏長舒一口氣,“虧得你想出這麼一個法子,否則我這會兒只怕還禁足著,甚至……連這性命都堪虞。”
一如季容所料,童嬤嬤只是一個替罪羊,當日鄭氏被禁足後,為了脫身,柳葉獻計找一個替罪羊擔下毒害李承宗的罪名,幾經思慮之下,選擇了童嬤嬤,一來童嬤嬤曾被季容責罰過;二來,柳葉曾無意中聽童嬤嬤說過,她家是幾代單傳,兒子媳婦成親數載,只得一個兒子,才剛剛四歲,是全家人的心頭寶,且也來了長安定居,只要以其孫子性命為要挾,不怕童嬤嬤不答應。
李建成禁足的,只是鄭氏,柳葉仍可自由出入府邸,所以在想出法子之後,她便立刻去尋了鄭家人襄助,雖然鄭家根基在滎陽,但鄭氏的堂叔鄭安在長安為官,綁架一個區區幼童,根本算不得什麼。
第四百一十五章 寒心
果然,他們家人發現孩子不見後,心急如焚,四處尋找,這個時候,鄭安找上了童嬤嬤,要求她擔下毒害李承宗的罪名,否則就等著給她孫子收屍;童嬤嬤不想小孫子喪命,只得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在留下那封書信後,懸樑自盡。
這件事,鄭安做得極為隱蔽,除了死去的童嬤嬤之外,再無人知曉事情的真相,被抓去的孩子或許知道一些,但他一個三歲的幼童又哪裡能說得清這麼複雜的事情。
柳葉寬解道:“小姐吉人天相,又是姑爺的嫡妻,就算沒有奴婢的法子,也不會有事。”
“嫡妻?”鄭氏嗤笑道:“相公眼中何曾有過我這個嫡妻,自大業八年嫁他以來,我自問克盡婦道,他要納妾,我就由著他納;他獨寵季氏一人,我亦未出一言,還百般照拂季氏與她所生的病秧子;換來的是什麼,是他的猜忌懷疑,是他的冷酷無情;自從解禁到我臥病在床,他只來過一次,說了幾句便走,彷彿這裡有兇禽猛獸要咬他一樣,真真是讓人寒心。”
“姑爺這次確實做得過份了一些,但小姐你總想這些,只會給自己添堵,還是看開一些,雖然姑爺不好,但至少您還有二郎與腹中的孩子。”
腹中的孩子似乎聽到了柳葉的話,用力踢了鄭氏一腳,後者苦笑道:“我以為只要為他誕下孩子,他就會多看我一眼,所以我到處求神問卜,喝下無數苦藥,終於如願以償生下了承道,還懷上了第二個孩子,結果呢,他依舊是寵幸季氏多於我;喜歡那個病秧子多於承道。”說到此處,那張一向端莊的臉龐扭曲如惡鬼,“憑什麼,季氏只是一個舞姬,她憑什麼得到這一切,她的孩子又憑什麼凌駕於承道之上?憑什麼!”
柳葉見她情緒激動,連忙道:“小姐息怒,姑爺只是一時受她所惑,早晚會明白,小姐才是值得他真心相待的那一個。”
“只怕他一輩子都不會明白!”鄭氏冷冷說出這幾個字,眸中寒光四射,“季容……我絕不會與她善罷干休!”
在這日之後,鄭氏的病情漸漸好轉,她與季氏也恢復了往日的親厚,不過是真親厚還是假親厚,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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