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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多。
蕭氏神色平靜地道:“韞儀所做,或許是過份了一些,但她的本意是為了大隋與陛下,甚至不惜冒性命之險,而今才剛回來,陛下就要興師問罪,是否有些過了?”
楊廣眼角微微一搐,緊緊抿著薄唇,鄭英縮了縮脖子,縱觀紫微宮中,敢如此與陛下說話的,也就皇后一人。
楊廣瞪了韞儀一眼後,語氣僵硬地道:“既然皇后這麼說了,就等她傷愈之後再說。”說罷,他拂袖離去,在將要踏出宮室之時,腳步一頓,惻目道:“李淵可知你身份?”
韞儀急忙搖頭道:“兒臣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沒有洩露半點身份。”
“嗯。”楊廣神色微松,收回目光帶著關英出了長生殿,在他們走後,韞儀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滴在緊緊攥起的手指。
蕭氏輕柔地替她撫去淚水,“怎麼又哭了?”
韞儀抬起蒙朧的淚眼,啞聲道:“母后,兒臣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父皇喜歡?”
蕭氏扶著她躺下,替她掖著被角道:“你父皇怎會不喜歡你,只是你這次擅作主張,他才有些生氣,過幾日等你父皇氣消了就沒事。”
韞儀未語,每一次她問這個話,母后都說父皇是疼愛她的,可是她在父皇身上,實在感受不到一絲疼愛或者喜歡,不論她為父皇做多少事,付出多少辛苦,父皇永遠都是毫不在意。
雖然難過,但終歸是父女,她拭乾了淚水道:“母后,兒臣在弘化郡半年,雖然未曾找到李淵謀反的證據,但他很得人心,尤其是這次徵兵,郡內百姓對他可說是奉若神明,您讓父皇一定要小心這個人,一旦他真的謀反,必會成為大隋的心腹大患。”父皇對母后從來都是愛重有加,只要母后肯說這句話,父皇多少能聽進去一些。
蕭氏望了她半晌,忽地道:“韞儀,不要再管這件事了。”
韞儀疑惑地道:“為什麼,萬一……”
蕭氏打斷道:“如果楊花盡,李花開是天命,那麼不論你怎麼做,這件事都會成為現實,你何曾聽說過天命可改?如果不是天命,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夢,那麼做這些就沒有任何意義。”
韞儀驚訝於她說出這樣的話,愣了一會兒道:“只要殺了李姓之人,天命自然就可改。”
蕭氏淡淡一笑,“天下間李姓之人何其多,豈能夠一一殺遍,至於李淵、李密等人,不過是眾多李姓之中的一個罷了,不見得就是覆滅大隋之人;再者……真正令楊花盡的,並不是李姓之人,而是……”她沒有說下去,轉而道:“總之你答應母后,不要再過問這件事。”
韞儀攥著身上柔軟的錦被,神色有些遲疑地道:“母后可是想說,令楊花盡之人,是父皇?”
若換了以前,她一定不敢做此猜測,可是在弘化郡半年,她親眼目睹了百姓的艱難與悲苦,一場對高句麗的征伐,令那些百姓家中幾乎都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這還是相對好一些的弘化郡,其他地方,怕是更加不堪。
蕭氏淡然道:“是與不是都好,總之這一切與我們無關。”
“母后,兒臣也是姓楊的,大隋興亡,怎會與兒臣無關。”韞儀對她的話難以理解,是了,她想起來了,一直以來,母后對大隋的事情都不甚關心,更不會主動過問,彷彿……大隋的興亡,與她沒有半分關係,可她明明是大隋的皇后,是父皇的妻子啊!
“你我是女子,豈能管前朝之事。”不等韞儀再言語,她又道:“你才剛醒過來,不要說太多話了,好生歇息,母后明日再過來看你。”
見蕭氏不願再說,韞儀只得答應,望著蕭氏離去的背影,始終思之不解。
且說蕭氏那邊,出了長生殿,快步往她所住的昭陽殿行去,跟在她身後的宮女紅鯉面露驚異之色,蕭氏一向儀態雍容,很少走得這麼快,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查
在這樣的疑惑中,他們踏進了昭陽殿,在宮人的行禮中,蕭氏一路來到位於正殿後的寢宮,踩著凳子從紫檀頂櫃的最上面,取下一塊金黃色的布,看得紅鯉等人心驚膽戰,唯恐她摔了。
紅鯉扶著她下來後,道:“娘娘怎麼把小公子剛出生時穿的襁褓給拿下來了?”
蕭氏撫著手中雖歷經十幾年,依舊嶄新如昔的襁褓,輕聲道:“你還記得這是韞儀小時候穿的。”
紅鯉笑道:“奴婢怎麼會不記得,娘娘總說小公主裹上這塊襁褓特別可愛,當時還特意讓畫師畫了一張,並賞了繡坊的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