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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姌站起來,陽月連忙也跟著站起來。
“小姐,您要做什麼?”
“沐浴更衣,然後我去找他。”
他?陽月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韋姌; 支吾道:“軍使昨夜發了那麼大的脾氣; 恐怕這會兒不會見您……”
“不要緊。只要他能答應救九黎; 我什麼都可以承受。”
秀致被她們說話的聲音弄醒; 揉了揉眼睛:“夫人,您跟月姐姐在說什麼; 奴婢怎麼都聽不懂。”
陽月連忙去拉了她起身:“沒什麼,準備沐浴用的東西吧。”
韋姌動手解腰帶,將外裳脫了。她想通了,她來後漢的目的; 就是為了保九黎。自尊心能值幾個錢?他騙了自己又如何?若九黎和孟靈均保不住,她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她昨日是氣急了,已經忘記他於她而言是怎樣的存在,並不是男人,也不是丈夫,而是她為九黎唯一可以謀求的庇護。
所以哪怕他說她連暖床都不配,她還是要去找他。這話的確刺耳,但是傷不到她。九黎和孟靈均,都等不了了。
她沐浴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往垂花門那邊走。蕭鐸的書房在前院,前院是禁止內院的女眷未經允許過去的。那是這個家,真正的權力所在。垂花門那邊守著兩個士兵,看到韋姌皆是一愣,行禮道:“夫人。”
“你們同軍使說一聲,我在這裡等他,有要事求見。”韋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告訴他,多久我都願意等。”
士兵互看了一眼,不敢怠慢,連忙跑去書房稟報了。
蕭鐸凌晨就招了眾將士在書房中說起北部邊境的事。口若懸河說到現在,半點不疲倦。李延思可是困得很,低頭打了個哈欠,跟其它幾個將士交換了痛苦的表情。軍使晚上不睡覺的麼?美人在懷,還有空折騰他們?
眾人無精打采,萎靡不振。只有章德威聚精會神,十分認真。
這個時候,士兵在書房外面稟報,說到夫人求見的時候,李延思暗喜,這下好了,他們有救了。可他一抬頭,看到蕭鐸臉上的表情……不對,這兩人肯定有問題。莫不是吵架了?
蕭鐸在心中冷笑,為了九黎和孟靈均,竟不惜做到這個地步。
士兵又在外面說:“夫人說,多久她都願意等。”
蕭鐸將手中的書擲在書案上,繼續開始說糧草的事。
這下誰都看出來了,軍使在跟夫人置氣。
李延思完全不想打瞌睡了。他的腦子在飛速運轉。去馬場的時候明明好好的,為了她都要把鄭綠翹給殺了。這才一回府,便鬧矛盾了?看起來矛盾還不小。
可惜魏緒不在,他連個商量的臭皮匠都沒有。老章……他看了看章德威,別是老章在背後搞了什麼鬼吧?
今日天晴,大早上的,陽光便有些曬,在門口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暈。蕭鐸看了看外面的日頭,皺了皺眉,忍了又忍,還是叫道:
“李延思。”
“屬下在!”李延思連忙站起來。
“你去同她說,魏緒已經去了。”
短短的幾個字,若是換了別人肯定猜不出蕭鐸是什麼意思。但李延思號稱是蕭鐸肚子裡的蟲,立刻轉身出去了。原來是為了九黎的事。想必軍使沒有告訴夫人楊信偷襲九黎,夫人從別處知道了,兩人才鬧了矛盾。看看,曬曬太陽就捨不得了吧?當他有多驕傲呢。
李延思快步走到垂花門邊,韋姌抬眸看到他,隱隱有些失望。
李延思將韋姌請到廊下沒有太陽的地方,拜道:“夫人,軍使有要事正跟眾將商議,無法抽身,讓小的過來。”
“先生,我可以等,真的是很要緊的事……”
李延思笑道:“是關於九黎的事吧?軍使收到訊息的時候,就已經派魏緒前去處理了。夫人放心,九黎不會有事的。同時相王那邊,只要他肯退兵,軍使也讓兩位節帥以禮相待。”
韋姌心中的大石落地,長長地出了口氣:“多謝先生告知。那我就不打擾了。”
李延思看到韋姌毫不猶豫地轉身,搖了搖頭。於她而言,蕭鐸怎樣並不重要。她只要九黎無事。
***
細草微風,星垂平野,這是一個尋常的春夜。
從九黎山上望下去,山下有星星點點的火光,不規則地排列著,像夏夜山間的流螢。那是漢軍安營紮寨升起的篝火,人數數倍於九黎。
孟靈均裹緊披風,抬手咳嗽了兩聲,臉上不見絲毫慌亂。他立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