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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此時也沒了聽戲的興致,便叫先散,也吃喝著些,轉頭正要取出自家包裹,忽地一眼看見整套銀八件擺在眼前,眼睛頓時笑得彎了。
倒是那隨從講究,到底還是取來了一套自己的來用,珍娘冷眼看著,竟好像是鎏金的,由不得背身吐了下舌頭。
好一位奢侈的內官,一個隨從也用得這樣高階!
一時間屋裡只聽見細細敲打的聲音,混著螃蟹的鮮香,福平嬸先熬不住口水,悄悄退出屋去,
珍娘倒還挺得住,因昨兒晚上吃了兩隻預防過了。
凡吃起螃蟹來,世人總是一個模樣,不論是細嚼慢嚥,將螃蟹大卸八塊後再完整拼出一付栩栩如生圖,還是生咬亂嚼,最後慘不忍睹變得一堆渣渣,過程中都是旁若無人,不理會外間世界的打擾,這一點倒是人人相同的。
因此屋裡吃得痛快,屋外的程廉卻急得愈發出汗。
這一回來徐公公態度上看不出什麼,可語氣裡隱隱讓他有些不安,尤其當他問到皇帝近日對自己的看法時,徐公公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哈哈打個沒完。
程廉知道這是個老狐狸,自己幾回試探,使盡了生平絕學,也沒摸出一點苗頭來,實在讓他心癢不已
進了酒樓則更難堪,索性將人都隔在了屋外,只剩他自己帶一個隨從屋裡獨坐,這是什麼道理?從來接風宴就沒見過這樣的!
不過人家的話也說得極有道理:“小的不過是個內官,不敢跟各位平起平坐,若說各位替我接風,那更是折煞小的,且也拘束,大家各處坐了吃喝,倒更自由些。“
程廉被這話堵了個無言以對,不得不自認敗下陣來。
福平嬸從屋裡出來,程廉好比撈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忙拽住了就問:“吃得怎樣了?公公心情如何?說了什麼沒有?”
平日裡正眼也不看自己的人,今兒卻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福平嬸又好笑又覺得他可憐,不過人家到底是位巡撫老爺,她也只得據實以告:“吃得很好,心情很好,除了螃蟹什麼也沒說。”
程廉惱了:“就這些?”眼光裡陡然夾上了三分寒霜:“你想不想你們掌櫃的有個好下場?這湛景樓還想不想開下去了?”
福平嬸也惱了:“人家沒說我總不能編排吧?開不開的我也做不了主,不過我只知道,地契債本子,如今是在咱掌櫃的自己手裡了,開不開得下去,得問她自己!”
正文 第279章磨人的小妖精
程廉目瞪口呆,猶如頭頂上閃過一記焦雷,整個人都傻了。
福平嬸看他這樣,又有些怕了,不知自己算不算無意間洩露了機密?這事又能不能叫他知道?
夥計們進進出出的,其中一個不知是不是看出福平嬸面有憂色,湊到她耳邊低低地道:“怕什麼?板上釘釘的事!”
一句話壯大了福平嬸的膽子,也給了她信心,怕什麼反正定下來了的事!至不濟賣了地咱回莊上去!你是老爺也不能活吃人不是?!
於是福平嬸心氣平定下來,正要對那夥計說句道謝的話,卻早不見了人,倒是梁師傅上來,輕輕提了一句:“後頭問酒還要不要了?”
福平嬸忙回:“要的要的,看屋裡吃的動靜,只怕螃蟹也得再來一籠!”
這一餐最後以徐公公連吃十隻母蟹告終,待送上桂花薄荷燻的綠豆麵子淨手之後,徐公公長出一口氣來:“平生第一次吃到這樣好的螃蟹!”
珍娘看他眼裡竟隱有淚光,撲嗤一聲憋不住地笑了。
看來這也是位吃貨啊!只有吃貨懂吃貨,只有吃貨才知道,吃到一件難得極品時,那種感慨興奮,最後歸於惆悵的心情。
你問為什麼要惆悵?
因為下次不吃何時再能吃到了呀?這還不夠叫吃貨惆悵的麼?!
珍娘再替他滿上一杯綠豆土燒:“公公再喝一口,壓壓驚吧!”
徐公公指著堆成小山似的蟹殼道:“這東西雖離淞州很近,卻也不是即刻就到的,掌櫃的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一路弄了它來,卻還是這樣肥?”
一般來說螃蟹家養幾天總要瘦些,不過珍娘卻另有妙計。
“用蛋白餵它們啊!”
一語道破天機,徐公公撫掌大笑:“好計,妙計!”轉而正經起來:“你不怕我學了去?”
珍娘若無其事的擺手:“不怕,公公的家離此地十萬八千里,這玩意就用雞蛋山培著也活不到那裡!”
徐公公又笑,深為她的機靈所折服。
螃蟹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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