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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香了。
書童稚嫩的聲音響起:“謝相還說了,殿下明日得重新交一份身世文給他,他會親自過目。”
“知道了。”江窈暗自誹謗,普天下都知道她的身世,茶館的說書先生偶爾都拿她做文章,偏偏他非問自己要什麼身世文,擺明了為難她。
其實她以前寫作文挺拿手,偶爾得個高分,語文老師還會拿去當範文朗誦,可是那些發人深省,立意深刻的好人好事,都是她胡咧咧出來的。
江窈靈光一現,不就是生平記事的流水賬麼,她隨意掰扯兩件,應付過關便是。
遙想謝槐玉沒有造訪國子監之前,江窈的日子過得當真是舒服極了,個個都是斯斯文文的白麵小生模樣,說話像朵溫柔的解語花,對她的態度更是畢恭畢敬。
她甚至都產生了一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感覺。
怪不得歷史上會有公主生出養面首的癖好。
正兒八經做丈夫的,哪裡會十年如一日溫聲細語哄著你供著你呢。
宮裡遇見的那些個人,表面上都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眉開眼笑卻憋著一肚子壞水,擱誰都受不了。
唯獨江窈一貫由著性子來,然而落在旁人眼裡又是另外一回事,幸好宮裡頭有光熙帝時常擺嚴父的模樣壓著她,不然建章公主她遲早翻了天。
一切的轉機從謝槐玉來到國子監開始。
她充分預見到,自己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謝槐玉既然不讓她繼續過安生日子,她若是不還他一丈,實在說不過去,真當她是吃素長大的糯米糰子,隨意揉搓呢。
這麼一想,江窈覺得自己日漸消沉的國子監生涯並不是無法挽救。
“謝相現在何處?”她喚住即將告退的書童。
書童支支吾吾,稟道:“謝相似乎回府去了。”
江窈“哦”一聲,“原來是打道回府了呀。”
書童:“……”總感覺聽起來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這一日散學回到鳳儀宮後,連枝興高采烈的早早便給江窈備好筆墨。
江窈不以為然:“你這般高興做什麼?”
連枝摸摸鼻子,原來她表現的這麼明顯的麼。
“殿下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當初修葺鳳儀宮時,您的寢殿便是照書香閨閣的方向建的,奴婢這是在替皇后娘娘高興。”
“你眼下不過才多大的年紀,怎麼會知曉皇后娘娘過去的心思?”江窈老神在在道,“又是聽趙嬤嬤說的吧。”
連枝附和道:“這都被您猜著了。”
“適才用完晚膳,積著食呢,我去御花園走走。”江窈兀自披了一件黛色的披風,衣袂飛舞,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你不必跟著我。”
江窈剛走過一面假山,耳邊有潺潺的流水聲裡,依稀摻雜著婦人們的交談聲。
她撥開大喇喇的芭蕉葉,前方的涼亭裡,鄭太后坐在中央,一左一右坐著兩道身影,左邊那位滿鬢蒼白,後背也有些佝僂,手邊拄拐。
想來,應該是國侯府孟老太君。
“陛下早幾日才在哀家跟前提過,哀家琢磨了許久,才把你們兩個召進宮來。”鄭太后攢起眉頭,袁氏和孟老太君面面相覷,相看兩生厭的移開視線,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的趨勢。
鄭太后打心底裡不太看好這樁事,無奈光熙帝再三和她提起,言辭字字懇切,說到底還不是對廣陽王動了惻隱之心。
死的人補償不了,只好從活著的人著手。
“鄭侯爺如今襲了爵,哀家瞧著他心性也定了許多,是時候該成家了。”
饒是鄭太后恣意灑脫了一輩子,卻過不去光熙帝這道羈絆,無論怎麼說,他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獨生子。
“太后娘娘不必費心,府上正在給他張羅著呢。”孟老太君拄著拐在地上敲了敲,“不管最後挑中哪家的閨秀,都不會再和廣陽王府扯上半點關係,是我孫兒高攀不上。”
袁氏橫眉一豎,冷哼一聲:“三年前,可是鄭侯爺眼巴巴的想求娶郡主,你有這底氣同我橫,倒不如去管束你那孫兒。”
“往後都不許再翻陳年爛芝麻穀子的舊賬。”鄭太后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打完圓場後,抬了抬手,示意她們告退。
等袁氏和孟老太君走後,鄭太后冷不丁對上江窈的眸光,江窈連忙藏在假山後頭。
“窈窈。”鄭太后直接走到她跟前,喚道。
江窈情急之下差點捂上臉,以前她籤經紀公司時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