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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陵公子似乎醉了,屬下已經派人送他回府了。”
豆蔻說得沒錯,拓跋陵所說的摯友果然是棠觀。
顏綰枕著的手臂有些酸,稍稍動了動。
而這一動,卻是讓她眼下驟然劃過一絲亮色……
左手中指上的玉戒。
也不知這玉戒除了玉石還摻了些什麼,此刻在夜色中竟然還微微亮著光……和熒光棒似的。
顏綰眼皮跳了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生怕院中人會察覺到這一星半點兒的光亮,連忙摘下了那湖藍玉戒,塞進衣袖裡。
“殿下,再過些天……新王妃便要入府了,這府裡的佈置……”將士轉頭向四周看了看,面上浮起一絲不平,咬牙道,“內務府的人果真是有眼力見。”
雖被廢了太子之位,但殿下如今畢竟還是個王爺,王爺大婚,一切禮儀籌備竟是如此草率無章。
不過最讓他不平的卻不是這些,而是新王妃的身份。直到今日看了合婚庚帖,他們才知道新王妃根本不是榮國侯府的嫡女顏嫵,而是一個從不受重視的庶女顏綰!
王爺竟然要娶一位庶女為正妃……這簡直就是羞辱。
榮國侯府竟不顧惹怒皇上的可能,也要以庶換嫡。
偏偏太后和皇上的旨意裡又的確沒有提及嫡庶,這才讓榮國侯如此輕易鑽了空子。
皇上對殿下的事已然不願過問,就算覺得此事傷及皇家顏面,卻也找不出榮國侯府的錯處。而宮中的端妃娘娘又說不上話,殿下竟是不得不吃這個啞巴虧。實在是……欺人太甚……
也不知殿下心裡要如何難受……
“呵——”
一聲低低的笑。
顏綰正在調整姿勢的動作一頓,敏銳的從那笑聲裡聽出了幾分醉意。
“父皇有令,一切從簡。他們又能如何籌備?”
棠觀垂眼,眸色終於掠過一抹晦暗,唇畔勾出些苦澀的弧度,讓那原本冷硬的輪廓柔和了不少,但也顯得寥寥。
那將士反駁道,“哪裡是單單因為陛下的聖旨,分明是那些奴才想要藉著打壓殿下您去巴結淵王!”
聞言,棠觀不由蹙了蹙眉。
“淵王有什麼能耐……還不是靠著那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危樓?!也不知危樓樓主是如何想的,竟然助紂為虐……可見她與那淵王定是一丘之貉,鐵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了。”
棠觀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先退下。”
“殿下……”
“退下。”
那將士有些不放心了退了出去,將情緒似乎有些不對的自家殿下一個人留在了院中。
棠觀緩緩起身,眸中的醉意更甚。
淵王,棠珩,危樓,陸無悠……
陸無悠是他從曾經拔除的眼線口中費了好大勁才撬出來的名字。危樓等級森嚴,被派到各府的眼線都是最底層的小嘍囉,除了“陸無悠”這個名字,他們便再不知道有關樓主身份的更多訊息了。
破天荒的,棠觀俊朗的眉眼間不再是一片乾坤朗朗,而掠過一絲難掩的憎惡。
並非恨意,而是單純的憎惡……
憎惡那些陰險歹毒的手段,憎惡那些玩弄權術的把戲,更憎惡這兄弟鬩牆的奪嫡紛爭。
“危樓樓主……陸無悠……”
棠觀喃喃出聲。
危樓高百尺,生死分兩門。來去皆無蹤,手可摘星辰。傳言說那危樓如何了得,在他眼中卻也不過是攪動朝堂風雲的陰詭勢力。想來他那個六弟和陸無悠果真是一丘之貉。
若是他,必然不會與這危樓同流合汙,也必然不會任由這樣的勢力在京城繼續潛伏。
若他還在東宮之位,陸無悠與危樓,他遲早會斬草除根。
只是,若他還在東宮之位……
若他還在東宮之位……
顏綰聽得真真切切,院中的肅王殿下竟親口叫出了她的名字,並且!在報出她的名姓後還冷笑了一聲!!
脊樑上驟然竄起一陣颼颼的涼意,顏綰有些心驚膽顫的偏過頭,小聲對無暇說道,“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她今日來這兒就是想看看棠觀此刻的處境……
若真的十分悽慘,她或許便要動用生門勢力籌劃一番了。
畢竟……
他如今的下場有一大半是她親手搗騰出來的。
她雖是個“鑽營權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