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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下的陰影逼退了兩三尺開外,一派清朗……
心頭掠過一絲異樣,她緊緊抿著唇,雖覺得棠觀如此行為是“愚蠢”而“毫無意義”,但腳下卻是已經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小姐?”無暇看著顏綰緩緩走到肅王身邊,也鄭重的朝乾清宮的方向跪拜,詫異的喚了一聲。
樓主不是……最怕冷了嗎?
膝下傳來徹骨的寒意,顏綰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衝動做了什麼……
然而都已經跪下了,戲便要做足。她咬了咬牙,也學著棠觀的樣子,朝乾清宮的方向拜了拜,“兒臣拜別父皇。”
再起身時,膝上已經被薄雪微微浸溼,僵硬而冰冷。
顏綰苦著臉,心疼的摸了摸膝蓋,剛想要轉頭召喚無暇過來攙一下自己,眼前卻是突然伸來了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掌……
“……謝殿下。”顏綰愣愣的抬頭,看了一眼英氣逼人的棠觀,將手放進了那手掌上。
馬車緩緩朝背離紫禁城的方向駛去,顛簸中,緩緩放下車簾的顏綰突然有些不安……
從古至今,歷史上的廢太子大多不得善終。若不是為人忌憚被暗殺,便是被京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道聖旨賜死……更有甚者,還有在封地終日戰戰兢兢,最終抑鬱而死。
車輪聲在不堪重負的雪地裡碾壓出輕脆的響聲,似乎在預示著什麼。
第一卷成王敗寇(完)
☆、第12章 子顯
京城外的官道兩邊,原本是極佳的風景,一邊是密林鬱鬱蔥蔥,一邊是潺潺溪水繞山而流,但在正月的寒冬裡,便完全沒了那賞心悅目的美感。
春日的蔥鬱密林此刻只剩下縱橫交錯的枯木枝椏,而青山綠水,也被凝固在冰冷的空氣中,失去了鮮亮的光色,泛著獨屬於冬日的慘淡。
“駕——駕——”
駕馬聲自官道那頭漸行漸近,隨之而來的還有參差不齊的馬蹄聲,聽上去便是一支並不十分龐大的隊伍。
最先出現在視野中的,便是領頭的一箇中年人,面容冷酷,一身並不富貴的騎裝,卻仍是掩不住那股曾在沙場上征戰四方的肅殺之氣。
而後面隨行的一眾人等也都作尋常打扮,只是細細一看便能發現皆是習武之輩。
隊伍中間,是一輛藏藍色釉頂馬車,後面跟著一輛稍顯簡陋的小馬車,馬車邊還有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駕馬隨行。車隊末尾,押運著些看上去並不貴重的箱子。整支隊伍就像是尋常的富貴人家。
稍大的馬車內,相對而坐的一男一女已經換下了宮裝朝服,作普通富商的裝扮。
女子身著竹青色繡花半袖,月白中衣,下面配了一襲艾綠湘水裙,長髮挽作最普通的婦人髮髻,只簪了一支步搖,素淨雅緻。面上雖未施脂粉,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卻讓整張臉透著清絕的容光。
而男子則是一身青色直綴緞絲袍,披著大氅,玉冠束髮,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在陽關下映襯的越發磊落。
顏綰羨慕的看著對面棠觀身上的暖和大氅,腸子都快悔青了。
他們如今出行是喬裝成了普通富商,而自己今日為了進宮,只留了一件最貴重的茜紅色長襖,其餘衣物都已被豆蔻通通打點好裝進了箱子裡。
不像棠觀的大氅那麼低調,她的長襖卻是明晃晃的展示著“有錢”,若是披上身,或許會引來些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在他們如今的“保鏢”——慕容斐的橫眉冷對下,顏綰只好忍痛將那長襖脫了下來。
慕容斐是京城神機營的一員大將,是皇上派來護送他們前往幷州的。
這位慕容將軍面相很兇,性子也躁,除了對棠觀稍稍尊重些,對著其他人通通都是不屑一顧的模樣,對於趕路的行程也是半分不上心。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被厭棄的廢太子,還能指望晉帝派來什麼盡職盡責的護衛不成?
一陣冷風突然自車簾外竄了進來,顏綰渾身一顫,止不住的四肢發涼起來,不由咬緊牙關,悄悄往角落裡縮了縮。
“冷?”一直沉默的肅王殿下突然開了口。
顏綰的小動作僵了僵,“恩,有一點……噫?”
話還未說完,懷中卻是驟然一暖。
顏綰詫異的垂眼,只見自己覬覦了一路的墨色大氅竟是終於落進了自己懷裡,帶著某位殿下的體溫,讓人不自覺的便能安心下來。
“殿下……”雖然非常捨不得懷裡的大氅,但想著對面坐著的棠觀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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