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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透不過氣的何止是天氣?這天啊,快要變了……”
深秋的細雨,帶著侵入骨髓的涼意,密密麻麻的從簷角落下,悄無聲息,巷子裡來來往往的行人屈指可數。
陰冷而潮溼角落裡,兩個衣著簡陋的乞丐將手攏在衣袖中,找了一處避雨的廊簷,百無聊賴的坐在階上犯困,一旁的兩個破碗只有零碎的幾個銅板。
“叮噹——”
又是一枚銅板被丟進了碗中。
然而這悅耳的聲響卻也沒能讓犯困的乞丐振作起來,倆人耷拉著眼皮,有些敷衍的點著頭吐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許是天色陰沉的緣故,前不久還因晉帝壽辰而繁華歡騰的京城,此刻卻重重的覆著一層低氣壓,彷彿被無形的穹頂籠罩其中,壓抑中摻著難以驅散的寒意。
就連寥寥長街上偶爾經過的一二行人,面上也隱隱帶著些難以捉摸的憂色。
“公子,你要出去?”
“恩。”
奚府門外,奚息一身紅衣,長髮高束,簡單利落。臉龐隱在斗笠的陰影中,只能依稀瞧見緊抿著的雙唇。
下人牽來馬,將韁繩遞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把油紙傘,“公子,這雨看著還有得下,可要帶把傘?”
“不必了。”
奚息接過韁繩,剛要翻身上馬,視線卻突然被不遠處一熟悉的身影吸引了過去。
長街那頭,身著便裝的棠遇雙手環胸,斜斜的倚在奚府外牆邊的廊簷下,低頭盯著地上的水潭,眉宇間帶著一絲凝重和恍惚,沒撐傘身邊也沒跟著侍從。
“……他怎麼來了。”
看清那道有些“憂鬱”的身影,奚息一愣,動作驀地頓住,忍不住詫異的嘟囔了一句。
一旁的下人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也將信將疑的小聲道,“那是……璟王殿下?”
“……”奚息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公子……璟王殿下看起來似乎有心事,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奚息瞥了一眼身邊的人,挑了挑眉,嫌棄的做了個口型,“關我屁事。”
下一刻,卻是從那人手中奪過了油紙傘,將韁繩一丟,大步朝棠遇走了過去。
最近發生的大事一件接著一件,每一樁都讓京城人心惶惶。
晉帝壽辰那日北燕三皇子拓跋陵岐於御花園遇刺身亡,兇手至今未明。
訊息傳回北燕,痛失愛子的拓跋毓震怒,陳兵邊境,限大晉在一月內交出兇手,否則便正式出兵。
另一邊,北齊虎視眈眈,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動靜,但左手漁翁之利的心思卻是路人皆知。
他年齡尙小,目前只有璟王的封號,不像棠觀和棠清平有職務在身,因此不必上朝。
朝堂上究竟變成了什麼局勢他也不太清楚,心裡亂七八糟的,所以才甩開了身邊的侍從,孤身一人上街走走,全當散心。
卻不料,這樣的天氣,越散越悶,最後還下起了小雨。
“喂。”
突然被人喚了一聲,棠遇從怔忪中回過神,下意識站直身子,抬眼看向來人。
“嚇!”乍一瞧見奚息,他有些傻眼,“你,你從哪冒出來的?”
奚息翻了個白眼,一抬手,將懷裡的油紙傘扔向棠遇,“這話應該我問你吧,璟王殿下?”
棠遇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那傘砸了個正著,向後踉蹌了一步才接住了襲擊自己的巨大“暗器”。
若是放在平時,此刻他定是要炸毛了,然而今日……
棠遇愣愣的抱著傘,抬頭瞧了一眼身後的院牆,又向前走了幾步看向不遠處的奚府牌匾,瞪了瞪在一旁盯著他的奚息,自言自語道,“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問你咯?”
奚息挑了挑眉,見棠遇還是一副反應遲鈍的模樣,忍不住多嘴提醒了一句,“行了,下雨天在外面瞎晃悠什麼啊。撐傘,回府。”
話音剛落,他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了,抿了抿唇轉身,“我走了……”
“奚息。”衣袖突然被扯住。
奚息詫異的轉身,對上了棠遇的視線。
“陪我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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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棠遇幾乎是硬箍在懷裡帶到酒館門口時,奚息內心只剩下四個字。
嗶了狗了。
明明有一堆軍務等著處理,他竟然作死的沒一掌拍飛棠遇,任由自己被挾持到了這裡。
“能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