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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血跡,讓拓跋陵修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
不解的蹙了蹙眉,他強壓下心頭的異樣,起身踱步到了窗邊,探手將大開的窗戶合上。
因為剛剛遷都的關係,皇宮尚未打理。哪怕拓跋陵修已經即位,這往日批閱奏摺的書房也十分狹小,窗戶正對著的就是書架。
這一股邪風來的突然,書架上放置的雜物也遭了秧,最頂端的一個卷軸徑直滾落,重重落在了地上。
拓跋陵修合上窗戶後便走了過來,垂眼看向那滾落腳邊的卷軸。
許是放置很久不曾碰過了,這卷軸上已經滿是灰塵。而收拾書房的奴才也定是看它沒怎麼被開啟過,所以斷定不是什麼要緊的畫,便放在了書架最頂上。
思索片刻,他自己竟也想不起這卷軸裡究竟畫的是誰了。
有些好奇的俯身,他還是將這卷軸拾了起來,緩緩展開。
畫上赫然是身著緋色衣衫、面覆輕紗的顏綰。
認出這畫中是何人時,拓跋陵修微微愣了愣。
她的畫像,當初不是被他全燒了個乾淨麼?怎麼還留了一幅?
然而也只是愣怔了一會兒,他就想了起來。
之前燒燬的都是些練筆之作,這一幅是已經裝裱好的。那時當著棠觀的面,他最終還是沒狠下心將這卷軸也一同丟進火盆……
似乎覺得自己之前的心口不一有些可笑,拓跋陵修無奈的揚了揚唇,剛要將這卷軸重新放回書架頂上,書房外卻是突然傳來一內侍迷迷糊糊的通報聲,“皇上,棠姑娘來了。”
拓跋陵修動作一頓,有些詫異的回身,連忙疾步走過去開啟了房門。
屋外,棠清歡披了件黑色斗笠,提著燈籠站在廊下,朝他笑得輕快。
“清歡?”
拓跋陵修側身讓她走進了進來,原本批了半夜摺子的疲倦,竟是在看見棠清歡那一刻消散了個乾淨。
棠清歡放下燈籠,徑直走到書案後看了看,見案上堆滿了奏章,不由皺眉。
“這大半夜的,你身上還有傷,怎麼不好好休息?”
拓跋陵修跟了上去。
前一陣子北燕的原都城被攻陷,城中大亂,棠清歡為了救他,身上中了一箭,至今還在休養。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棠清歡指了指案上,“聽說你又沒回寢宮休息,所以到書房來看看……果然又批了大半夜的奏章……”
“北齊和大晉還未退兵,這些日子忙些也是應該的。”
拓跋陵修笑了笑。
棠清歡瞪了瞪他,一垂眼,卻是盯上了他手中的卷軸,將手探了過去,“這是什麼?”
“這是……”
剛說了兩個字,拓跋陵修便驀地止住了話頭。
下一刻,竟是有些欲蓋彌彰的將那捲軸收到了身後,避開了棠清歡伸來的手,“不過是一幅普通的畫罷了。”
棠清歡的動作一僵,眼睜睜看著拓跋陵修將那捲軸重新放回了書架頂上,眸色黯了黯,但等拓跋陵修轉身時,卻又再沒了異樣。
見棠清歡面上雖沒什麼波動,但視線卻一直盯著那已經被放回原位的卷軸,拓跋陵修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清歡……”
“陵修哥哥。”
兩人不約而同的出了聲,又同時啞然。
“……你先說吧。”拓跋陵修率先回過神。
棠清歡只是頓了頓,隨即揚起嘴角,“陵修哥哥……我要回大晉了。”
“……”
拓跋陵修面色一滯。
棠清歡緩步走上前,抬手環住了拓跋陵修,低聲道,“此次九死一生,讓我明白了不少,也終於知道自己從前有多任性胡鬧。所以……我要回家了,回去陪著父王,陪著……哥哥。”
拓跋陵修垂眼,視線落在棠清歡發頂,欲言又止。
“替你擋下那一箭時,我以為自己快死了……”
棠清歡嘆了口氣,鬆開手後退了幾步,“可那時我最大的遺憾,卻不是你……”
不是從未得到拓跋陵修的心……
而是離開大晉前同哥哥最後的告別是以爭吵收場……
她似乎一直將最尖銳的鋒刃對向了待她最親的人。
拓跋陵修懸在半空中的手攥了攥,不動聲色負回了身後,面上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苦澀。
“陵修哥哥,我要走了。”
“如此……甚好。”
第一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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