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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要讓老跑工地的陳瑞河帶給他……張航氣的簡直要吐血,但憤怒之外,他又隱約茫然的意識到,他爸爸並不是危言聳聽,錢心一真的不是他得罪的起的人了。
倒不是說他賠不起這個錢,問題是他不想賠,他賠了生氣,他憑什麼要賠?他從前打錢心一一頓,他只能一聲不吭,現在推他一下,卻被他拿捏著把柄要挾,這種地位顛倒的反差讓他比賠錢還憤怒。
但是憤怒不頂用,真到那時候陳瑞河把報銷單給他,他難道也把單子摔在陳瑞河面前?或者告訴陳瑞河,他就是不賠?
張航瞪了他一會兒,帶著一肚子憤怒和一點點的無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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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心一到他師父家門口沒敢上去,一是爬不了樓梯,二是怕捱罵。被罵也沒什麼,只是陳西安還跟著,看著他被訓的跟趙東文似的,有點丟不起那人。
陳西安上去接了他弟弟,一本正經的朝楊新民撒了個謊,說他還在開會,其實那時他就坐在樓下的車裡。
他來得及時,馬上國慶節,楊新民跟夕陽紅夥伴組了個老年團,定好了去廬山旅遊的票,錢心一再不來人,他這兩天也準備把孩子送回去了。
劉易陽雖然捨不得有求必應的楊爺爺,但是大哥對他來說還是個願意接近的人,他第二次見陳西安,也不如第一次那麼拘謹,被他牽下樓往車裡一爬,立刻就“呀”了一聲。
錢心一打了個石膏腿,正靠在對面的車門上發愁,傷筋動骨一個月,他上哪去請30天的假?不坐班也不是不行,家裡的電腦配置比公司配的好得多,就是不太放心。
老吳年紀夠了,人有點糊塗,胖子夠聰明,就是毛躁,梁琴吃的了苦,但她現在心思不在工作上,趙兒聽話,畢竟才入行,很多問題他想不到,陳毅為他不評判,跟老闆的時間比呆在組裡多。
陳西安是他工作這麼多年最稱心如意的同事,但他憑什麼要求別人替他累死累活啊。
況且,30天都夠畫完一期四方樓了,高遠哪怕答應了,背地裡又要給他打電話長吁短嘆,忙啊缺人啊老闆難當啊,真要挨那軟鞭子,錢心一寧願每天五點鐘就起來,折騰到公司去。
不過逞英雄也是個毅力活,他心虛的想到:五點我起得來嗎?還每天……
童音將他喚回神,錢心一看見他唇紅齒白的小弟弟站在車門縫裡,張著嘴一臉驚訝的看著他的腿。居民區電瓶車多,見縫插針技能點得特別滿,開著車門一不注意就兩敗俱傷了,他指了指副駕說:“嘴巴閉上,前邊坐著去。”
劉易陽聽話的坐到前面,很快翻了個面抱著頭枕,將臉嵌在縫裡看他和他的腿:“大哥,你腿怎麼了?”
錢心一又想起他還不會自己洗澡,登時心如死灰:“沒事,你坐好,陳西安,麻煩幫他系下安全帶。”
他一路愁回去,根本顧不上劉易陽,陳西安心裡好笑,默默接下了噓寒問暖的任務。
小孩容易交付信任,不一會兒兩人就聊上了,內容傻白甜的要命,早上吃的什麼、中午吃的什麼、睡了午覺嗎、晚上想吃什麼,錢心一捫心自問,他沒有陳西安這種耐心。
晚飯又是勞駕的陳西安,錢心一因為愧疚,想給他洗個菜,被陳西安賞了個小板凳,在一邊兒刮黃瓜皮玩。
劉易陽的澡也是陳西安洗的,錢心一聽著浴室裡的弟弟唱起來的小蘋果,差點被累計下來的不好意思和感激給活埋了。
劉易陽穿成個鮮黃的海綿寶寶出來,可能是唱high了,膽子也大了起來,跑到錢心一面前賣萌:“大哥,我可以看半個小時的電視嗎?”
反正錢心一看不進去,嗯了一聲把遙控器給他了,沒法理解孩子的腦回路,想看個電視還要徵求意見。
劉易陽開心的調起了臺,徵求了兩次他看不看,都被回了個隨便,就定在動漫頻道看海綿寶寶,笑的呵呵的。
陳西安收拾好浴室出來,見這場面就笑了:“錢寶寶,洗澡嗎?”
錢心一想起那次露點的事情,耳根騰一下紅的莫名其妙,拒絕的飛快:“不洗!”
陳西安把袖子解下來:“不洗算了,我走了,明天來接你去公司請假。”
這是一個完美的霸王硬上弓的機會,但當事人很君子,錢心一張了張嘴,說了聲好。
這晚他跳著腳送陳西安送到電梯口,看著門逐漸合成一條縫,縫裡的人對他說“回去吧”,他心裡一動,醍醐灌頂般的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要是他是個女的就好了”這個念頭,本身就是一個過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