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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斷梁那裡沒看見圖,他沒想起來,後來到會議室之後,他確實記得有過中庭變室內、圈樑截面重新計算的事情,而且當時採光頂的鋼樑和支反力都是顧問提過來的。
就算胖子不靠譜,陳西安還檢查過一遍,他們都沒看出這裡有問題的可能性有多大?錢心一覺得是零。
胖子看見兩個資料,也開始懷疑人生了,他把頭埋到桌面下,耳語似的給梁琴打電話,讓她看一下他電腦裡的存根檔案,梁琴說找打了給他會電話,他又坐了起來。
他們愣神的功夫,聶總的技術員因為電腦的問題已經在選字型進入圖紙了。看見己方的資料光頭暗地裡鬆了口氣,面上卻表現的百分百自信:“陳總、錢所,你們看,我們嚴格按圖施工的嘛。錢所你也真是健忘,自己畫的圖都不記得。”
後面兩句是非常得罪人的話,但光頭聶總必須提起,他是結構唯一的施工方,要是設計脫了身,責任就只能在他,所以他必須緊緊咬住設計院,不管得罪誰。
各單位相互抹黑了這麼久,到頭來發現嫌疑人是一開始就置身事外的設計院,因為之前無辜受的氣和提心吊膽,現在都有了一致的出處,他們面面相覷,撅著意義不明的笑意開始冷眼看戲。
他們都沒什麼設計能力,以前也都是野路子,現在幹起來沒多少經驗,上牆都是瞎猜蠻幹,也不確認是不是自己那個位置做法不對造成的這個後果,所以設計院的問題一出來,他們簡直要歡欣鼓舞——不關我的事!
陳瑞河擅長察言觀色,見錢心一和他帶來的技術的舉動,就知道問題確實出自設計院,不過他給足了錢心一解釋的機會,態度甚至比他開會前還和藹一些:“心一,怎麼會有兩個梁截面,你給我個說法?”
錢心一給不出來,他腦筋打結歸打結,但這麼多年熬過來,倒是鎮得住沒慌,他頓了一會兒,對陳瑞河說:“不好意思陳總,給我一點時間。”
自己下的郵件鐵證如山,他們來的急,自己那邊過程版的圖紙也沒帶上,而且距離當時出圖也過了好幾個月,具體細節幾乎都忘了。
錢心一隻能查了查剛從郵箱下載圖紙的修改時間,是去年7月份,報審那會兒,接著他又看了看胖子拷來的同名檔案,發現它的修改時間是去年11月底。
除了陳瑞河是真的想解決問題,所有人都看笑話似的看著他和胖子,錢心一假裝沒看見,側頭去小聲的問胖子:“你這版圖哪裡來的?”
胖子被注視的渾身彆扭,現在意識到所長每天出去開會不是去放風,而是去受煎熬了:“趙兒第二天發在討論組裡的。”
但他剛下的也是趙東文發的,錢心一眉心皺緊:“你確定嗎?”
胖子:“有網,現在下一個看看就知道了。”
錢心一登了qq,進討論組果然看見了去年11月底那個壓縮包,他下載了開啟,證明胖子沒有記錯。
梁琴電話也回了過來,她說截了圖,過程版檔案的詳細資訊都有,胖子掛了電話,看了之後遞給錢心一,說他們從8月初開始,梁高就變成了1000,之後所有的版本都是這個高度。
用腦殘的智商來假設,就算網易郵箱上傳下載存在亂碼的bug,也沒可能把一張CAD圖裡的部分標註給亂碼成另一個資料。現在錢心一基本可以確定,問題出在趙東文身上。
他不可能當著一堆看熱鬧的人質問趙東文,這樣不僅會顯得他在轉移責任,十分沒品,而且他只是懷疑,就算是真的,他也必須聽趙東文親自承認。
錢心一出去打電話,會議室裡又是一陣眼神傳遞,胖子如坐針氈,覺得公司這次真的是攤上事了。
“師父”來電的一瞬間,趙東文嚇的差點跳起來,完全沒有接聽的勇氣。
高遠也不讓他接電話,他說情況他還不清楚,責任他一個剛畢業的設計師助理擔不擔得起還很難說,要是擔不起,那前途就白白犧牲了,他去探探,讓他等他電話。
他反應過來自己給師父挖了個大坑,良心幾乎被愧疚壓死,他不敢面對他,也害怕要承擔法律責任,只是把手機翻了個面,崩潰的按起了太陽穴。
電話沒人接,錢心一懷疑的時候都沒什麼想法,重撥再次響完之後,他忽然覺得非常失望,好像就落實了一樣。
一直躲在外面也沒什麼用,這一關,他是避不開了。
沒有萬眾,全眾矚目吧,錢心一頂著一身“你快點認罪”目光,頭一回沒法理直氣壯的說話:“弄清楚具體原因還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