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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的記憶中,她已經不記得這個地方距離他們來到第一次下雪究竟是幾天以前。
白朮扶著紀雲小心翼翼地跪回去,正想將她放在他腰間的手抽開,卻沒想到又被一把扣住——她渾身一震,又想起了之前自己那自私的想法,一時間羞愧至極,簡直要後悔自己為什麼就跑來這兒了,卻在這個時候,她聽見紀雲說:“我是指揮使,哪怕這會兒被罰停職了,可是我也能復職啊,到時候,我說得才算數,我說你是錦衣衛,你就是。”
紀雲這話說得近乎於固執了。
而白朮聽著,卻先是眼眶一熱,緊接著又破涕為笑,低低地罵了句:“幼稚。”
“就幼稚。”
“不說了,一會兒圍獵結束,萬歲爺又該回來了。”白朮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紀雲手中抽出,“晚些我託人來再給你們送些藥——那日都是多少受傷了,哪怕這種天也是萬萬不能耽擱的。”
白朮少有的像個老太婆似的碎碎念,紀雲也不點怕她,就是微笑,然後點點頭,說好。
話語之間,白朮這才發覺,之前心中擔心紀雲對自己被拿了象牙牌這件事有所看法的心倒是穩穩落地——就像是死刑犯剛剛對自己的家屬們宣告了自己的死期一般,像是將最重要的一件事交代完了,又一個不拉下地一一檢視了那些哥們兒的狀態,白朮跟君長知借了幾兩銀子,交給那些個送熱水糧食的小太監,叮囑他們仔細伺候著,切莫要不耐煩了。
平日裡,只有那些小太監去賄賂錦衣衛,哪有誰有這個福氣被錦衣衛賄賂啊——一時間,他們簡直是誠惶誠恐地答應了白朮會好好耐心伺候那些這會兒跪在雪地裡的大爺——事實上,哪怕白朮不說他們也是真正不敢怠慢半分的。
只是白朮因那些銀子沒送出去,回去的路上未免有些垂頭喪氣,東想西想唯恐那些個平日裡被他們欺負了的宮人找機會伺機報復,不由得越來越擔心,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她走在前面,踢踢踏踏,君長知攏著袖子走在後頭,悄無聲息。
“你怎麼不問問紀雲,他為何不將他繡春刀予你?”
“……有什麼好問的,”白朮眼珠子轉了轉,頭也不回地說,“繡春刀是隨便能給人的東西麼?是我我也不給,不用問,反正我也不在意。”
“哦。”君長知跟在後面,認真地點點頭後說,“他其實就是想把這次功勞全部留在你身上,他跟萬歲爺說,如果不是你的繡春刀,他們甚至拿不到北鎮王的一條手臂。”
“……”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腳下一頓,然後猛地轉過身來,死死地瞪著跟在自己屁股後頭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君長知問,“看什麼看,不是不在意麼?”
白朮吸了吸鼻子,抬起雙手捂住眼睛。
下一秒,只感覺到一股帶著淡淡檀木香味兒的柔軟帕子拍到了她的鼻子上,她“哎呀”一聲表示被拍痛了,與此同時,聽見那已經來到她身邊的人用嫌棄的聲音說:“擦擦,鼻涕都流出來了——萬歲爺還想讓你當皇后呢,那群文官見了你這幅模樣怕是要吊死在萬歲爺寢宮門前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冬季狩獵最後一場,天德帝獵到一頭罕見的白虎。眾大臣除卻一頓溜鬚馬屁之外自己也是收穫略豐,想要藉此機會好好放鬆一年來緊繃神經的得到了放鬆,想要好好炫耀自己武藝的也成功炫耀,其中天德帝拔得頭籌自然是得意萬分,率領眾臣,滿載獵物而歸,當晚熱熱鬧鬧地舉辦了一場晚宴。
美酒佳餚,高談論闊。
到這兒,冬季狩獵就算是徹底的順利落幕。
眾皇親貴族又是在山莊裡休整了幾日,好好享受了下山上的溫泉,等到四五天後,天氣稍變暖,天德帝一琢磨這假期也差不多該休夠了,便下令隊伍準備折返央城,第二天,宮人們便準備妥當,迎著朝陽隊伍便是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和來時不同,隊伍最末端的隊伍沒有了之前那般熱鬧的朝氣,眾錦衣衛剛經過好一番的罰跪,這會兒各有各的不適,均是陰沉著臉坐在高頭大馬之上,但凡是能用鼻腔哼出來的音節,是一個字兒也不想多說的……走在他們隊伍中間的是騎在一批通體雪白的母馬之上的瘦小身影——與其他的錦衣衛不同,她的腰間沒有佩戴象牙牌,也沒有象徵錦衣衛的繡春刀,身上穿著的就是普通的上等侍衛服,一頭也只是用個簪子極為隨便地挽起,任由松下的長髮垂落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打從上了馬,她也是面無表情,只有在經過顛簸地時,馬背稍顯顛簸她會淺淺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