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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低下頭,扯了扯君長知的斗篷將自己遮嚴實了,索性不在說話,她不吭聲君長知看上去也沒多少話想要跟她說,兩人一路沉默,穿過長長的迴廊,期間偶遇宮人外加上了年紀的文官無數,眾人皆是對堂堂大理寺卿懷中抱著個人走來走去表示嚴重好奇,一些宮人認出了他懷中的人就是躺在萬歲爺寢宮裡曾經有好一段時間的“那位”,皆是臉色一邊將脖子縮了回去,縱然是萬分的不解,卻壓根一點不敢再多琢磨;倒是那些上了年紀的文官,仗著自己好歹是長輩,索性跟君長知打招呼:“君大人,您這是從哪抱來的孩子?”
君長知淡淡一笑,不作回答。
白朮貓在斗篷下面默默地給他補充了句:萬歲爺的床上。
經過迴廊,比如後花園,此時終於沒有四處走動的宮人和文官打擾,君長知琢磨了下,忽然開口道:“用不著我人明日啟程回央城,在我到家之前,我爹孃怕就知道他們兒子今兒大好天氣不去狩獵,抱著個猴子在這瘋子似的逛花園。”
白朮“哼”了一聲,想說你見過我力氣這麼大的猴子麼,想想又不多,力氣大的猴子那他媽不是猩猩麼。
想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回答,索性裝死,沒搭理君長知。
而後者這會兒卻彷彿來了勁兒,沒人搭理他,也不厭其煩地繼續道:“他們肯定千方百計也要弄明白我抱著的猴子是哪頭山上抓下來的。”
白朮小聲嘟囔:“你才是猴子。”
知曉是懷中的人終於憋不住了,得到回應的君長知莞爾:“我娘盼著我成親好多年,年年都能聽見‘男大當婚’這四字——去年還給我硬是將個表妹叫來央城常住,讓我陪著她四處遊玩。”
“我知道她。”白朮說,“挺漂亮的。”
大理寺卿聞言,正想說你怎麼看見的,後來又想了想這傢伙的職業特性,遂釋然,直接下結論淡淡道:“你跟蹤我。”
“誰跟蹤你了,”白朮一聽急了,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都稍稍染上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粉紅,冷不丁地嗆入一口涼氣急急咳嗽了兩聲,感覺到君長知放在自己背部的手稍稍收緊,緊接著一股暖流從她背心傳來——她是不知道君長知做了什麼,只是覺得這樣挺舒服,那股胸腔裡火燒火燎的疼痛也稍稍減輕了,索性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裡沒動,停頓半晌,這才繼續道,“我就是偶爾在街上看見了——說得你們兩多低調似的,隨便走在街上都有人拉著我說:快去看看前面那對郎才女貌的小情人啊……”
白朮尖著嗓子,正準備繼續嘲諷兩句,忽然又聽見近在咫尺的男人笑了起來——這麼一笑,笑得她一不小心就響起了那段自己濫用犬職正事兒不幹去幹那些痴漢行為的事情,現在想想,以後怕是也沒這個機會了,一時間又是惱火又是心酸,癟癟嘴,正準備嘲諷君大人幾句,又聽見他掐到到處地打斷了她,說:“休要胡說,我跟她能是什麼小情人,你這人也忒酸了些。”
“……”
按照劇情發展,白朮這會兒應該滿臉嬌羞地抬手去捶君長知的胸口再嬌嗔一句“討厭”,但是她想來想去,都抑制不住胸腔中草泥馬狂奔的*,憋得臉黑,最終憋出個言簡意賅的“滾”。
君長知不說話了。
只不過這個時候,不用他說話白朮也知道,相比起之間在屋子裡都像是吃了火藥似的緊張氣氛,這會兒兩人均是冷靜下來不少,氣氛放鬆,兩人也能像是普通的朋友那樣嬉皮笑臉地談兩句了——這本應該是件好事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想明白這件事兒的時候,白朮原本抓著身上裹著的皮裘邊緣的手忽然稍稍收緊,手指尖那點兒好不容易因為暖和起來聚集的血色因此而散盡,微微泛白。
她忽然有些後悔讓君長知帶自己出來。
她寧願就像是之前那樣遠遠地躲著他,怨著他,恨著他,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筋,也不願意像是現在這樣,靠得這麼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就好像他們的關係真的很不錯似的,不乾不淨,藕斷絲連,卻沒有任何人敢給彼此下一個正確的定位。
而此時,君長知聽聞懷中人忽然安靜下來,整個人都好像是要消失了一樣,也是下意識地微微蹙眉,正想要問她好好的又怎麼了,忽然這個時候,腳下一轉,卻是到達了之前白朮要去的那個前院,遠遠地便可以看到白雪皚皚、沒有一絲凌亂的雪地中央,有幾十個木樁子似的人影,由高到矮,胖瘦不一,卻各個腰桿挺直,面無表情,如同雕像一般昂首挺胸整整齊齊地跪在那裡。
到地方了。
在君長知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