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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又不是養著來給皇上研墨的!”
“誰說不是?皇上要是高興了,你還得給他端洗腳水,御前行走的人,管你在外面多風光,到了皇上眼裡,還不都是一樣使喚?”
“……”
君長知說完,發現旁邊的人忽然安靜下來,他微微一頓,視線終於從手中的卷宗上挪開,一擰腦袋就對視上一雙愣了吧唧的招子,以及一張風中凌亂三觀盡毀的臉。
君長知:“……”
白朮:“真的假的?還要給端洗腳水?我給我媽都沒端過洗腳水……”
君長知:“……”
當然是假的。
隨口說說而已。
如今錦衣衛地位如日中天,不光是皇帝的秘密武器,那錦衣衛隨便拉出去一個都是親自替天子辦過事的人,換而言之,都尉府簡直如同於當今天子的另外一張顏面——這樣的組織,人們會給足了他們面子,皇帝自己也會這麼做。
否則今年新下來的新蟹,也不會除卻少幾位內臣寵妃之外,還唯獨往都尉府送了一份。
穿著錦袍蟒衣端洗腳水?
……這得想象力多豐富才能相信這麼一個畫面。
君長知盯著白朮看了一會兒,就好像這會兒正滿臉受屈辱的瞪著自己的小鬼臉上能開出一朵名叫“奇葩”的花似的,君大人沉默半晌,看得高興了,最終才大發慈悲地來了句:“若你表現得好,就不會被打發做這事,你瞅瞅你們指揮使雲崢,他就——”
“可是我是臨時工啊。”
“……”
“都賴你。”
“……”
“我要是被打發去給皇上洗腳,都是你的錯。”
“……”
“嚶嚶嚶……”
“少來勁,”君大人面無表情地說,“研墨。”
白朮一抹臉,說:“喔。”
白朮低頭研墨,弄完了閒不下來又東張西望給君長知手邊的卷宗一一拍了灰,拿起一副卷宗,掃去上面的灰正欲放下,卻猛地一眼瞥見這卷宗側面用陌生字型寫了“天玄十五年,都尉府錦衣親軍雲崢”的字樣,白朮一愣,正欲翻開,這時卻突然有窗外飛入一隻蝴蝶從天而降翩翩落於她的指尖,白朮一愣心中奇道這地方哪來的蝴蝶,站起身來,猛地定眼一瞧,這才發現在大理寺牆外,呼啦啦地飛過一大群蝴蝶,單個一隻瞧見還挺美的,這麼一大群卻讓人沒來由地生出密集恐懼症來。
而此時,很顯然她身邊的君長知也注意到了一些不同,放下筆,皺起眉抬起頭來。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兒,不約而同地放輕腳步往外走,出了閱卷室,白朮手腳利索地上了最靠近牆邊的一棵高樹,君長知是大理寺的主子,自然堂而皇之地走了正門,於是當君大人一手推開大門,便與正巧攀爬上樹梢的白朮看見了同樣的一幕——
原來他們之前在昏暗的閱卷室中待著,不自覺居然忘卻了時間,眼瞧著已經時近酉時,陽光已落入山頭——在那昏暗的光線之下,大理寺的正門口牆邊上趴跪著一名女子,她身穿早上時那一身素色兜帽,兜帽垂下遮掩住她半邊姣好面容,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她那輕輕貼在面頰之上的髮鬢香汗少許。
那蝴蝶就是盤旋於她的周身,久久不肯離去。
在她的面前,是一架驕鑾,護在轎鑾周圍的,是七名身穿飛魚錦袍,腰佩修長繡春刀的錦衣護衛,站在最前頭的就是老趙,此時此刻他垂著眼,儼然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然而那隻手卻擺了個姿勢,虛掩著籠在腰間佩刀之上,隨時都能抽刀出鞘的模樣。
鑾上坐著一名年輕男子,此時此刻,他正垂著眼,面無表情地瞧著跪在腳邊的那年輕女子。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聚了起來。
蹲在樹梢之上,白朮嗅了嗅鼻子,隱隱約約聞見不知道打哪了兒來的一股暗香撲鼻。
而樹下,利於大理寺門邊,身穿緋色官袍男人卻波瀾不驚,他立於西側,衝那鑾上年輕男子端端正正行了君臣之禮,朗聲道:“臣,君長知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作者有話要說:……宮女走迷路撞見皇帝什麼的,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第三十七章
新入宮女們入住的榭角宮就在這大理寺後面;中間隔了一個算不得大的花園;平日裡大理寺的人不往那去;於是久而久之,那裡便成為了還沒有封號也沒有個具體去處的宮女們散步解悶的地方,陸雙是怎麼走著走著帶著一大群蝴蝶就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