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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的年紀,她有大把的選擇機會,可以如她一直夢想的那樣賺很多很多錢,幹一番事業。如果另有閒暇時間,她還可以順手搭救那個炮灰秦峰。
一想到這裡,林蔓的思緒又回到了眼前。
現在,身無分文倒是其次,最棘手的事莫過於身份問題。作為一個憑空多出來的人,無異於一個黑戶。而在特殊年代中,黑戶可不容易矇混過去。那是會被當成盲流,甚至被認定成特務!
從上午到下午,林蔓坐在路邊,苦苦地思索。終於,她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向人問了“梧桐裡”的去法後,林蔓跳上了“27”路車。趁著人多雜亂,到站時,她急急地衝下車。
“同志,你的票呢?同志!”售票員坐在中門窗邊,衝著林蔓的背影大喊。
林蔓跑得快,逃過了售票員的追問。
依著阿婆的指示,林蔓走到了弄堂盡頭,又轉向左,站到了38號門前。天完全黑了。38號木門的黑漆早已斑駁了大半,破舊不堪。細看門的表面,上頭有好幾道讓人無法直視的裂痕。
咚咚咚……咚咚咚……
林蔓敲響了門。
“尋撒寧啊(找誰啊)?”門後傳來一句好聽的女人聲音。溫雅秀氣,雖然聽來蒼老了,卻仍魅力磁性十足。
林蔓駐足不語,靜等門後的人現身。
門“吱呀呀”地開啟。開門的人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婦。她看來60歲上下,身上打了補丁的灰衣服儘管破舊,但卻很乾淨。說不上這衣服被洗了多少次,竟將深灰色洗成了近乎白色的淺灰。
衝著門後的上海阿婆,林蔓甜甜地喚了一聲道:“外婆,我是小蔓啊!”
第2章 認親
“小蔓?儂不是跟媽媽去香港了嗎?”白秀萍難以置信地驚呼。
白秀萍是《春田》中的人物。她是資產家的小姐,膝下育有兩男一女。剛解放不久,女兒跟著國民黨軍官丈夫去了香港。
“阿拉爺(爸)跑了,把我們拋在一個鎮上。姆媽沒面孔回來,就留在了那裡。虧了有個好心的叔叔收留了我們。”林蔓哽咽地編造故事。
在《春田》裡,白秀萍的女兒去了香港後,就再沒回過大陸。直至去世,白秀萍都沒聽到關於女兒的半點音訊。林蔓計劃中的第一步,即是冒充她的外孫女。
“快……快點進來……”白秀萍眼角泛紅,見到唯一的外孫女已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由得百感交集。
聽見天井裡的動靜,樓上有人開啟窗戶,紛紛探頭向下張望。
裡屋亮起了燈,一個四方臉的中年男人奔出來,衝林蔓激動地說道:“你,你真是小蔓?”
不用白秀萍介紹,林蔓也猜得出來人是張興國。因為到底是她塑造出的人物,無論特徵外貌,她都記得清楚。
“大舅舅,當然是我了,”林蔓甜甜地笑道,“我還記得小時候,您常領我去街口的紙菸店買糖吃呢!”
看到姐姐的獨女長大成人,張興國欣慰地不住點頭。
“儂姆媽呢?哪能沒和你一起回來?”又有一個斯文白淨的男人走出來。
林蔓看來人臉上戴了副黑框眼鏡,30歲出頭的年紀,一身的粗布灰色衣褲筆挺得沒半點褶子。她認出這是白秀萍的小兒子張振業,便凝重了神色,悲傷道:“小舅舅,她已經去世了,前年患了嚴重的營養不良,連年三十都沒能熬過去。”
頃刻間,久別重逢的喜悅氣氛散了乾淨。白秀萍沒能忍住,“嗚”地哭了出來。張興國唉聲嘆氣。張振業眉頭微皺。
一家人拖著沉重的步子回了屋。樓上窗戶裡探出來的頭見沒戲看了,紛紛地關上了窗。
“梧桐裡”的房子皆是典型的石庫門民居建築。紅磚外牆,黑漆門,老虎窗。一樓是客堂灶間,二樓是主臥、衛浴,再往上有個狹小的傭人房亭子間,而三樓則就是最後一間廂房和晾衣服的曬臺了。
白秀萍丈夫早死,除了一筆不菲的遺產外,還留了一棟房子給她,即“梧桐裡”38號。解放後,政府徵用了這棟房子,只留給了她底樓的堂屋。現下,她和兒孫們一家五口,全擠住在裡面。
堂屋被隔成了兩間。外間既做臥室,也充作餐廳。林蔓跟著白秀萍進屋時,一張摺疊圓桌已經攤在了床邊。桌後坐了兩個女人,以及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林蔓心想,這應該就是兩個舅舅的妻子和兒女了。
“既然這次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多陪你外婆說說話。”張興國落座後,示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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