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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蜿蜒著淌落在戰士們的身上,又順著鐵甲蔓延至腳下,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條條紅色的淺窪與細小的河流,森冷的場景與凜冽的殺伐之
氣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副鐵血的畫面,不由得讓人想起了傳說中的修羅煉獄。
似大風捲黃沙,如秋風掃落葉,翳國大軍勢如破竹,摧枯拉朽,如入無人之境,直搗祁國皇城。
最終,兩國大軍在祁國距離皇城不到千里處會面。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大戰竟會持續兩個月之久。
祁國先發制人,他們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擺下了一座絕妙的陣法。
十萬精兵構鑄而成的大陣,將皇城圍成了一個固若金湯的鐵桶,想要攻破,只能強攻——以力破力。
翳國大軍悍不畏死,以人數上的優勢源源不斷地派人上前,衝鋒陷陣,卻是直到屍骨堆積成山,也未能攻破此陣。
奇怪的是,翳國大軍非但沒有怯戰,反而愈戰愈勇,明知是死,卻仍有人源源不斷的踏至向前。反觀祁軍,因維繫大陣所需消耗甚巨,漸漸露出疲態。
顯然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翳國人竟個個有如此血性,甘之如飴用人命來換取勝利。
祁王算無遺策,卻是怎麼也想不到吧——會有這麼多的死士上陣。
所謂的死士,便是為了主人真正可以赴湯蹈火的人。他們完全沒有活下去的渴望和念頭,所以不懼死亡。他們善用快刀,操殺伐之刃,於暗夜中取人性命,往往一劍封喉。
訓練一批死士,所耗甚巨,沒有人會讓一批死士穿著厚重的甲冑去衝鋒陷陣,只因他們真正的戰場是在漆黑的夜色中,於無聲無息間取人性命,他們是暗夜的使者,不適合暴露在陽光之下,而厚重的甲冑,會降低他們出刀的速度。生死相搏之間,一息定生死,他們的快刀自然也就變得無比蒼白。
“殺啊,為公孫大人報仇!縱然只有一息尚存,也要血戰到底!!!”喊殺聲衝貫霄漢。
戰場上,鮮血四濺,屍骸滿地,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祁國人的殘屍。
兩軍對戰,鮮紅的血、火熱的血、慘烈的血……到處都是悲涼的氣息。
激昂的鼓聲不絕,似乎在為生命的凋謝而伴奏。
祁國大將青朽,雖身材魁梧,卻並不是一個熱血莽夫。應該說,祁國,沒有莽夫。
而青朽,便是一個文物全才的典範。他有著一個梟雄特有的冷血性情,狂妄且自負。
“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戰場,殘酷的戰場,死人,沒有什麼稀奇的。”他說話底氣很足,鏗鏘有力,如金鐘在轟鳴。
他大喝一聲:“活下來,便能加官進爵、封王列侯,甚至青史垂芳萬古留名。死了,便會死得毫無價值。在這片浩大的荒蕪之地,以草履裹屍,用黃沙埋骨……這片戰場,將會是弱者永遠的歸宿地。如你們這般的小兵小卒,死後,必然連名字也留不下。”
“吾等誓死效忠祁國。”祁國萬軍的吶喊聲衝開了天上的雲朵。
烏雲盡散,露出隱在雲後的烈日,強烈的光束打在滿地的鮮血之上,紅的妖豔,紅的驚心。
此時此刻,大陣最外面一層堅固的防禦終是被轟開了缺口。
見狀,青朽大喝一聲:“血祭戰陣!”
在其身後,許多人向前,但仍有一些人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慘烈場面,猶豫不前。
見此,他虎眸一眯,驀然拔出腰間佩刀,立劈而下。
“進者生,退者死。”他一刀劈開了大地,裂縫蔓延二十餘丈,形成了可怖的深淵。他斷然喝道:“今日,只能戰死,不能戰敗!!!”
感覺到身旁一人猛的瑟縮了一下,他眼神冷冷掃過,一語判人生死,道:“本將麾下,沒有弱者。若是連戰死沙場的勇氣也沒有,怎能戰勝敵人?若是不能戰勝敵人,就等於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別人。而連自己的生死也掌控不了的人,也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價值,更加不配為我所用。”
他的目光是看向天際盡頭的某一處的,口中說出的話卻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他一刀揮下,只見白影閃過,一顆鮮活的人頭便滾落在地,鮮血自平滑的切割口處汩汩而流。
“一個廢物的死,不足以讓我感到惋惜。”他冷哂一聲,看著追隨自己多年的部下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冷酷與淡漠到了極致。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畏的是他的殺伐果決,怕的是他的六親不認,懼的是他的蓋世武功,驚的是他一言不合傷害其姓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