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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怒火……”
“我會告訴段叔,一切,是我心甘情願的。”她強忍著眼中沁蘊的淚水,微微一笑,道。
那時候,她想,大概,這就是命。而他,一定是她命中的劫。
彼時,他將她擁入懷中,深情的說道:“你放心,在我心裡,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皇后。”
她靠在他的懷中,卻想到了不久之前,太皇太后對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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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怪我,為國母,我要祁國著想。為自己,國盛才能位高。就算不為祁國,不為自己,單單為我的兒子,我也只能如此。既然你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那麼我就只能選擇對他最有價值的人。讓他取鍾離煙,能使我兒江山更穩,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該為他著想。”她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對她說。
她低下頭,平靜的道:“所有她能做到的,我都可以。”
“可是,若是她娶你為後,就會背上‘皇后出生風塵’這樣的罪名,齊國幾百年清譽將會一朝盡毀,而你,則會成為他一輩子的汙點。”她說,“念你對她有恩,我允許你在他身邊侍奉。只是後位,你就別想了。
天下間為人母的,無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溫婉端莊的女子為妻,希望你能體諒一顆做母親的心。”
幾日後,登基大典如期舉行。
女子一襲紅裝站在人群中極為惹眼。她定定地看著帝臺上那道嬌嬌如山的身影,驀然間,便落下了淚。
感覺到臉上變得溼漉漉,女子忽然意識到了,自從愛上他以後,她總會心痛。
是否,這便是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他終於站在了他一直渴求的地方,她本該替他高興的。可是看著他們琴瑟和鳴,聽著耳畔種種有關“帝后伉儷情深”的議論聲,要她如何能夠高興地起來?
她並非聖人,做不到那般不縈於懷。
高臺之上的男子,舉手投足皆是帝王風範,他是天生的王者。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笑得端莊得體,與他站在一起,是那麼的般配。只是,她身上的鳳冠霞帔,看在她的眼中,卻好似莫大的諷刺。
她再善謀能武又怎樣?她早已抓住了她最致命的弱點,愛上他,便已經輸給了她。
因為,她不能如鍾離煙那般自私的只為自己謀劃。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可憐我終日籌謀,生殺無數,手上沾滿了鮮血,我如此付出,到頭來竟是為她人徒作一場驚世嫁衣。
那個女人,她的心機如此深沉,明明知道她與他在一起,卻旁若無事的靜候時機成熟,待她助他打下江山,她才跳出來,將她該得的一切奪過來,在不承擔一絲一毫風險的同時又能達到目的,何其簡單?
這一次,她輸了。在血染的戰場中也從未後退過一步的她,這一刻,終於不得不承認,她輸了,輸給了她的身世,輸給了她小女兒的柔情,也輸掉了他對她的承諾。
一雙秋水眸子緩緩掃過下方的人山人海,最終定格在紅衣女子身上。
鍾離煙站在萬人中央,如眾星捧月一般,含笑看著她,彷彿無聲的挑釁。
她默然而走,彷彿沒有聽到後方齊齊跪拜山呼萬歲的聲音和那道如影隨形的怨毒目光。
鍾離煙盯著她的背影,不動聲色的抬起手,淡笑著道:“平身——”
瑾陵妃,這一局,我贏了。以後,我還會一路凱歌,你永遠也鬥不過我。她在心裡暗暗的說。
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她對於爾虞我詐的權愛之爭自然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越是大家族中的女兒,越不會是溫室中的花朵。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對她趨之若鶩,將她捧上他們能夠到的最高處,卻從來沒有想過,最高處,就是天堂麼?
一半天堂,一半地獄。
可是,自遇到他起,她的人生,不再那麼一帆風順。
當天夜裡,祁皇並沒有去皇后的寢宮。不用聽那些宮女的竊竊私語,她也能夠想到,他去了哪裡。
新婚之夜,帝后獨守冷宮,這對她來說,無異於莫大的羞辱。可是,她不僅不能發怒,反而要笑得謙和溫良。如此,才能顯得皇后大度,才能讓身後之人堂而皇之地指責妖女媚亂聖心。
降紅色的綾羅宮裝整整九層,長長的裙襬鋪了滿地,上面的金色鳳紋在紅燭下若隱若現,熠熠生輝。而頭頂上的鳳冠,更是隻有母儀天下的皇后才能佩戴之物——以純金為身,旒珠嵌刻,最上方,更是以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