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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天,翳皇有機會踏上祁國的土地,請將我與他合葬,無論在多少年之後,我都希望會有那一天,因為,這是他的選擇。”
說完這句話,她抽出身旁內衛的腰間佩劍,在眾人沒有防備之下,毫不猶豫的劃開雪白的頸項,在揮灑的鮮血之中,微笑著倒下。
誰也沒有想到她竟會這般決絕,以至於,沒有人來得及阻止。
“烈女啊……”良久之後,翳皇無不動容嘆了一聲,道:“來人,將藺夫人冰封,送入寒室。”
寒室,是皇宮中最為絕密的地方,沒有之一。因為它由天山上的寒冰築成,裡面有天山雪蓮壓住寒氣,也守住寒氣,使之不至外洩。
雖沒有天山上那樣磅礴地令人窒息的寒氣,卻足以構成一方世界,非高手難以入內。
是以,無論在裡面放入任何東西,都可以使其在十幾年到幾十年之內不腐不爛。
對於男子的做法,紅衣女子好似贊同的微微一笑,問道:“藺相在祁國高官厚祿,為何還要抵死給你送信?”
“因為,我當年救過他一命。他這是,一命換一命。”男子微微一愣,如此說道。
“原來世間,竟還有如此,經天緯地之人。”女子道,“可是如此,不計生死榮辱,以信義相守,值得與否?”
男子頓了一頓,黝邃的眸子看向女子的眼底,用充滿磁性的暗沉嗓音一字一頓地道:“不管值不值得,但求無怨無悔。”
唇角的微笑一下子僵在臉上,女子不自在的轉過頭去,可是男子黯然的眼神卻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啟稟陛下,有一幼童在殿外,已經跪了半個時辰。”就在這時,一個內衛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大殿,他在帝天身前屈膝,道。
“如此稚齡便能有如此定力和穩性,此子潛力無限。”帝天迅速調整過狀態,淡淡的道。
紅衣女子眼中光芒一閃,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剛及垂髻之齡的男童被帶上大殿。一進大殿,他的眼神便停留在血泊中的女子身上,一聲“額娘”脫口而出。
稚嫩的聲音中有著不似孩童的冷靜鎮定,和撕心裂肺的悲哀沉痛。
看著那孩子的神色,女子目光一滯,好似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幼時的影子。
那男孩看著大殿上的兩人,冷冷的問道:“是你們殺死了她?”
“非也。”那女子自高臺上一步步走到男孩身邊,道,“你可以不相信,以我的身份,還沒有必要騙你。”
“只是,以你現在的能力,還沒有資格知道你的仇人是誰,知道了,反而會害了你。”
“我就是要讓你看清楚,你的額娘,是怎麼死的。等你長大了,夠強了,一定要為她報仇,知道麼?”
仇恨的種子就這樣深埋於孩子的心底,只待某一天生根發芽,結出最為誘人的果實,指引他走向高處不勝寒的絕地。
男孩抬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紅衣女子,用尚且稚嫩的童聲道:“那麼,你可以教我,如何變強嗎?”
紅衣女子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顏。她說:“我欲將你收入我的門下,不知,你可願意?”
男孩沉默著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殷紅的血和散落一地的裙裝。
再抬起頭,他的眼神中滿是堅定的光芒。
“我願意。”脆生生的童音自他的口中傳出。
“好。”女子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男童,看著他前後猶豫不過短短數秒,滿意的點點頭,道,“從此,我便是你的母親。
往後,瑾陵何倚就是你的名字。
無父何怙,無母何恃何倚,我要讓你永遠記住你的父母是為何而死。
他們皆在天上看著你,你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帝天在一旁看著,對男童笑言道:“其實,你很幸運。至少,比當初的我,幸運的多。”
十年以後,瑾陵何倚一躍成名,成為了一代戰神,光輝耀千古。
高處不勝寒,在所有人都爭相往上爬的過程中,有人掉下去摔落萬丈深淵,有人被人冷漠一腳,成為這塵世中的一縷齏粉。可是沒有人願意回頭朝下方的無邊血海萬丈深淵看上一眼,他們只知道追求權欲的巔峰,並一生為此飛蛾撲火,奮不顧身。
有誰可知,這山巔上,看到的,不止是江山萬里,還有世間眾生所有骯髒的醜態。感受到的,除了那位及人上的驕傲感,還有那無邊的,冰冷徹骨的孤高冷寂。
皇室最高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