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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達成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但皆顧忌他的脾氣,沒有當面說他的,如今被花晉明這般指破,一時氣得頭頂生煙,“你……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花晉明又冷笑道:“那等所謂人盡皆知的傳聞,我這樣的都不會去聽信,不要說老先生這樣的讀書人更不該去偏聽偏信了。可老先生不但信兒了,還告上堂來,就可笑,荒唐了。”
罷了,花晉明向縣太爺一拜,道:“方才謝謝達成說先父以妾為妻,是人盡皆知。草民生母劉氏的確是妾,只是不知何時就成了別人口中的妻。”
縣太爺兩眉一跳,謝達成亦是一驚。
謝達成忙道:“若真是妾,那劉氏為何處處以妻室而自居?”
花晉明道:“沒有的事兒,不過是我自覺從未能孝敬過嫡母,而將孝心移生母身上,難免有過度之時,就讓有心人拾了去說嘴罷了。”
謝達成哼道:“少胡說八道,若不是正頭妻室,你花氏宗族豈能許她入族譜?”
花晉明道:“你從何處見過她族譜上有名了?”
“這……”謝達成一時也答不上來了,因他確實沒見過。
縣太爺驚堂木又是一拍,抬手發下一支令籤,“傳花氏宗族族長。”
不待差役領籤去拿人,六叔公、花景途和花景懷三人,從人群中走出,上到堂前聽問。
一番問明來歷的過程後,六叔公獻上花氏族譜。
縣太爺接過翻看,上頭果然並未有劉氏的名諱,便道:“謝達成,如今你又如何說?”
謝達成從未曾成想過眾所周知十拿九穩的事兒,卻出了這番變故,讓他措手不及。
只是花晉明那裡能待謝達成想清楚再說話的,就要上前問謝達成一個妄告不實之罪。
不想花景懷竟先花晉明一步,搶先道:“啟稟大人,此番引來外人猜疑妄告,草民等並非全無過錯。按我朝律法,‘祖父母、父母在者,子孫不許分財異居’,然草民家中祖父母早仙逝歸西,我等兒孫只是念及皆骨肉親情,不忍分離,這才多年不議分家。沒想卻因此引出這場官司了,實在是不該了。所以草民斗膽懇請青天大老爺做主,許令草民等分家,以免再生出這等妄告之事來。”
☆、第五回三房人各懷心思傅澤明報恩情切(一)
花景懷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一片喧天的譁然。
花家等人的臉上顏色皆變換不定。
就是那知縣原半閉不閉的兩眼,此時也瞪大如牛眼。
但這些人裡頭,還以花晉明的臉色最為精彩,起先是愕然閃過,後被驚奇取而代之,接著是慍怒積聚,最後是烏雲密佈的雷嗔電怒。
花晉明那裡還顧得上追究謝達成的妄告不實的罪名,指著花景懷呵斥道:“不孝子孫,長輩還在你便想要分家,這如何使得。”
花景懷攜衣袖,擦了擦花晉明噴在他臉上的唾沫星子,淡然自若道:“如何使不得?”
花晉明衝口而出,“老太太尚在,你就敢議分家,按律可是要坐滿杖的。”
花景懷冷笑道:“一個賤妾也敢與正室相提並論。”
“放肆,”花晉明頭腦一熱還要再罵,“畜生,老太太可是……”
花景懷搶斷道:“叔父可要三思,這裡可是公堂之上。”
花晉明這才醒悟過來,險些說漏了嘴,忙更改道:“可是……你……”但又無話可駁斥的,只覺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訴。
花景懷又道:“雖說我們三房中,還有您這位庶出的叔父長輩在,但就是長房嫡出的伯父還在世,也再無沒阻攔分家的道理。到底祖父母已不在多年,就是朝廷也再無不可分家的法令了。”
聞言,花晉明如突遭雷噬,整個人登時魂飛魄散。
可不是,他花晉明一心只想著洗脫罪名,未曾細想花老太一旦淪為妾,他花晉明那裡還有嫡子的身份,也不過是在長房跟前都要低一頭的庶子了。
罷了,花景懷向知縣再啟稟道:“請大人許令草民等分家。”
花晉明猛然回過神來,斜眼歪嘴的不住給縣太爺打眼色,讓其不準。
這知縣得過花晉明不少好處,自然心是向著花晉明的,只是這般眾目睽睽之下,他如何好徇私枉法的。
謝達成在旁看了這許多,也知這裡頭的貓膩了,於是好管閒事的耿直性子又發作,上前一揖道:“大人,既然他們家並無違律之處,就是如今分家了,朝廷亦是聽任之的,大人何故遲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