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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師傅下意識點頭,又笑著搖頭。
武舉不像文舉,文舉什麼規矩都是清清楚楚的,可武舉就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皇帝老爺想一出是一出,聽說前朝要考武舉,還必須得長得高長得俊呢,那樣阿朗這種臉上有疤又腳跛的肯定不符合規矩,但杜師傅也就隨便聽了一耳朵,他參加武舉那年,倒是沒聽說對長相身高沒什麼要求,起碼在他眼裡同場競技的糙漢子們就沒幾個長得好看的,至於腳微微跛是否會影響,他卻是不得而知了。
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這次武舉又是什麼規矩?他不過是聽說了訊息,便拿當年的事兒吹噓一番,哪裡瞭解現今什麼情形?
不過——“這具體的,老杜我也說不準,不過就憑阿朗這天賦,這功夫,去京城闖蕩一番說不定就有什麼機遇了呢哈哈……”他爽朗笑道,言語裡很是鼓勵阿朗去闖蕩一番。
這自然算不得說謊,便是到時參加不了武舉,或者參加了武舉卻又因長相殘疾被刷下來,那也不代表就走投無路了嘛。
京城啊,那個遍地是貴人的地方,只要想闖敢闖,運氣不太差,有本事的年輕人總不會混地太差。
“加油小子,我看好你!”杜師傅大掌拍在阿朗肩頭,沉甸甸的力道幾乎將他瘦弱的肩頭拍歪。
於是,租了馬車,準備好盤纏行禮,甄珠又叫了一個家僕跟隨,一切準備好,便只剩告別了。
車伕和家僕都已經就位,阿朗站在馬車前,抿著嘴沉默。
甄珠站在大門前,與阿朗相對而立,她打扮地如同大家閨秀,用幕籬遮了面,看著阿朗沉默的模樣,雖然他不說,卻也知道他在不捨。她輕聲道:“阿朗,走吧。”
阿朗看她。
甄珠笑:“這一段路,就要你自己走了,我不能再陪著你了。阿朗,你怕麼?”
阿朗立刻搖頭。
甄珠雙手相扣放在左腰側,微微彎腿屈身,第一次像古代女子一般,做了一個萬福禮。
她行著不太規範的福禮,臉上帶著笑:“阿朗,祝你一路順風,得償所願。”
——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在一起一年多,如今忽然分離,乍然間,甄珠的確有些不習慣,也只是有些。人與人,沒有誰離了誰便活不了。孩子長大,總要離家,朋友再親密,終究要各奔前程。父母至親,也總要黑髮相送。
甄珠很想得開。
只是偶爾會湧起淡淡思念,偶爾會覺得有些寂寞而已。
不過這思念和寂寞很快便被打破了。
因為那錦衣招搖的紈絝少爺又來了。
——
那日跑去柳樹衚衕,又平白得了一張畫像後的第二天,一早起來梳洗罷,阿圓便興沖沖去馬廄牽了馬,正翻身上馬,少八問:“公子,還去柳樹衚衕麼?”
阿圓一愣。
旋即眉毛倒豎,教訓道:“誰說我要去了!那破地方有什麼好去的!”
少八點點頭:“是挺破的。”
阿圓登時又不樂意了,然而又不好發作,只好問道:“小七呢?”
少八答:“一早便找裱匠裱畫去了。”
阿圓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而點過頭,看著已經牽出馬廄的馬,和一邊“虎視眈眈”看著他的少八,以及想著方才自己剛說出的話,登時便打消原來的心思,翻身上馬,道:“小八,陪公子跑馬去!”
於是,這日主僕倆繞著洛城好好跑了幾圈。
直把兩匹馬累地當天食慾大增,把四肢不勤的阿圓少爺累地第二日在床上躺到太陽曬屁股才起來。
一起來,缺七便把剛裱好的畫送來了。
阿圓接過畫,看著那畫上的翩翩公子,灼灼牡丹,越看越滿意,越看越覺得那女人還有些眼光,畫出了他七八分的風采神韻。
如此看著看著,他臉上便露出痴痴的笑來,臉頰緋紅,眼神迷離,簡直宛如二八懷春少女。
這模樣,可把一旁侍立著,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的丫鬟們嚇得不輕,眼色飛快地傳遞著,旁邊的缺七臉色也有些古怪,看著自家公子,一臉的一言難盡。
好在,阿圓很快意識到這一點,一打量周圍這一圈兒人的神情,登時惱了:“出去出去!都杵在這裡當柱子麼?小七,你也出去!”
等把人都趕走了,他哼著氣,撇著嘴,不屑一顧似的把那裱好的畫往床上一扔。
只是動作卻恰好控制在不傷害畫的力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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