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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會兒,他眼前的黃花梨櫃檯上便出現一隻手,手指白嫩圓潤,因為胖,指根處還有一個個的小渦。
這白嫩嫩的手在櫃檯上敲了下,那嫩柳般的聲音便在他頭頂響起:“老闆,這畫多少錢?”
方朝清抬起頭,便見她手中拿的赫然便是那春宮圖。
“二兩。”他淡淡地道。
然後,他便見女子的雙眸瞬間亮了。“二兩?”她雙眼晶亮,敲了敲畫軸問道,“畫師很出名嗎?”
方朝清搖頭。
同等功底的畫,春宮圖一般都是比正經書畫貴些的,一來因為有需求,買春宮圖的都不會在意貴上一些。二來春宮圖到底上不得檯面,稍稍矜持些的文人都不屑畫,便是畫了,一般也只私藏或好友間饋贈,像這般直接賣給書畫鋪子,稍微自持身份的都不會做。需多供少,價格自然便高。
鋪子裡賣二兩銀子的春宮圖,其畫師不過是最普通的畫匠,畫工稍稍好些的,便能賣上五六兩,而若是有名的大家,往往都要幾十甚至上百兩了。
方朝清便見女子的雙眼更亮了,燦如晨星:“老闆,你們鋪子可否寄賣字畫?”
——
離開悅心堂時,甄珠並沒有買一幅字畫,卻買了不少上好的宣紙和各色顏料,筆墨也買了一些,總算才沒被悅心堂夥計用黑臉相送。
至於悅心堂老闆,那個斯文男人最後驚訝的臉色,在生財有望的喜悅衝擊下,早被甄珠拋到了一邊。
依舊走在銅駝大街上,路兩旁的店鋪如來時一樣,只是甄珠這次不光只看了,而是一個個地都進去掃蕩一番。
喬遷新居,居家過日子的東西什麼都短缺,米麵糧油、鍋碗瓢盤、被子被褥……除了這些必需品,甄珠還去成衣鋪,給自己和阿朗各買了兩套成衣。
阿朗的是一套棉布的短衫和褲子,另一套細葛布的,正好春末和入夏後穿。她自己買的則是扎染的藍印花布做的衣裙,一套藍底白花,一套白底藍花。
最後買的東西兩人都拿不下了,找了個挑夫才將東西都運回柳樹衚衕。
回到家,阿朗收拾歸置買來的東西,甄珠則拿出剛買的筆墨紙硯和顏料,吩咐阿朗不要打擾,便把自己關在廂房裡。
到了傍晚,甄珠才伸著懶腰從房裡出來,見買來的東西都已經被阿朗歸置地整齊有序,高興地拍拍他的頭:“很能幹嘛。”
阿朗嘴角綻出小小的笑意。
“不過我也不差。”甄珠眯起眼睛,笑地像只貓,“明天咱們就有錢了。”
阿朗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甄珠笑笑又拍拍他的腦袋,沒有解釋。
自然是不可能解釋的。
第二日,甄珠便帶著連夜畫好的畫又來到了悅心堂。
她這次畫了兩幅,一幅完全以國畫的用筆方式來畫,構圖和人體也偏向如今流行的方式,即偏向線條和寫意。而另一副,則用了一些油畫等現代繪畫的技法,尤其在畫人體時,更側重寫實,人體比例寫實,人物面貌也更符合她的審美。
到了悅心堂,她直接找上了方朝清,將兩幅畫給他看。
第一幅還好,方朝清只目光微亮,似乎有些驚訝,但也只看了一眼,便將畫放下。
但第二幅一展開,他的臉竟然立即紅了起來。
甄珠時刻盯著他的反應,見他臉紅,心裡便覺得有譜。
國畫與西畫最明顯的區別,或許就在於一個側重寫意,一個側重寫實,這一點在人物畫上也體現地很明顯。許多傳世的人物類國畫作品,其人物比例往往與真實人體不相符,五官也不是用墨的重點,整體更側重線條的應用和意境的展現。
這造成的結果,便是就連春宮圖,人物也往往是扭曲不成比例的。
甄珠昨天看的那副春宮圖,背景是工筆畫的園景,倒是很見功底,然而一看人物——雙腿彎曲綿軟如麵條,還是一頭特別粗一頭特別細的麵條,腰腹臀三個重點部位的比例更是慘不忍睹,簡直像是沒見過人體的小孩子畫出的,而人物的臉更是說不上什麼特色什麼美感,不過兩個黑點代表眼睛,一彎月牙代表櫻唇,面部更是沒有任何輪廓起伏。
以甄珠的眼光來看,作為小黃兔來說,那幅圖能打十分,當然,滿分百分制。
景物山水重寫意沒問題,然而小黃兔要的便是衝擊力,是視覺上的刺激,寫意畫的含蓄對於小黃兔絕對是不適合的,甄珠一想到古人看著這樣十分的小黃兔還能性致勃勃,就覺得古人真是容易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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