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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好,只是,我擔心……”她躊躇著,終究還是道,“我擔心你那弟弟再來使壞……”
方朝清眉間頓時染上一層陰鬱。
他握緊了拳頭,冷聲道:“方朝元要來便來,我既然要再站起來,便不會怕他。”
崔珍娘一愣,旋即笑裡帶淚地點頭,然而眼裡還是掩不住清愁:“可……就算不怕方朝元,可還有了然大師的批命啊。”
方朝清頓時呼吸一滯。
崔珍娘喃喃著:“……‘鋒芒過露,克親克己,唯有低調不爭,才能保得一世平安。’”
“我起初也不信那和尚鬼話,可……之前那麼多次都準了,你……清郎……”,她忽然哀愁之極地喚他,雙手拉住他手臂。
“我們現在這樣不也很好麼?為什麼還要爭呢?就這樣安安生生過一輩子不好麼?我的嫁妝還剩不少,便是不夠,我也可以再向爹爹要,爹爹再怎麼不認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窮困潦倒的。”
“清郎,我真的好怕,怕瞭然大師的話再應驗,怕你再出事。”
“清郎,求求你,不要再爭了,好不好?”
她拉著他的手臂,哀婉至極。
第18章 登臨貼
方朝清終究沒有順從崔珍孃的請求,安撫她一番,他回到自己的臥室,面對著滿屋寂靜,白天時一直雀躍的心情也一點點冷卻下來。
崔珍孃的顧慮他不是不懂,他也不是不怕,相反,他比崔珍娘更怕。
但他怕的不是又一次一敗塗地,也不是怕再被小人破壞踐踏,他怕的,是再次失去珍貴的東西。
可是,如今的他又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至親,功名,才華,宗族,名譽……一切一切都沒有了。
唯一可失去的……
眼前忽然閃現一張宜喜宜嗔的如花面容,讓他心跳頓時為之一滯。
那次夜遊洛水,巧遇方朝清被花娘表白後,甄珠在家裡窩了幾日沒出去,幾天後,她帶著阿朗去了悅心堂,同時帶著這幾日又畫的幾幅春宮。
自然,那幾幅圖都被她仔細收拾了裝進匣子裡,甚至還上了鎖,鑰匙自己留了一把,另一把到了悅心堂後,便交給了方朝清。
“以後就讓阿朗替我來送畫吧。”她笑眯眯地道。
方朝清一愣,旋即點了點頭:“也好。”
甄珠準備了一肚子理由,便被他這一個“也好”給堵回去了,不由瞪眼:“你也不問理由?”
方朝清笑:“這要什麼理由。”
旋即忽然臉色凝重起來,鄭重對甄珠道:“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說罷,便引著甄珠去內室。
甄珠還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臉色,不由好奇,乖乖跟在後面。而阿朗一聲不吭地,也抱著匣子跟了進去。
方朝清看著也跟進來的阿朗,頓了下,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甄珠。
他沒有坐下,就那樣站著對她道:“我……還未跟你說過我的來歷吧。”
甄珠眼睛一眨,連忙點頭。
相處那麼久,她也只是知道他姓名,知道他是這悅心堂的老闆,知道他已經娶妻。其餘的,幾乎一無所知。
方朝清笑,只是笑裡帶了苦澀:“我的來歷……其實也沒什麼好說。”
“……我祖籍南陽,出身的方家也算當地郡望,祖父曾官至宰相,父親時任戶部尚書。而我妻珍娘,其父正是當今崔相。”
甄珠瞬間瞪大了眼。
就算她再不瞭解古代,也知道宰相是什麼,方朝清這出身,分明是頂級權貴子弟,而且不僅他自己出身好,妻子更是頂級的大家閨秀。
可是,這樣一對出身的夫妻,居然會窩在洛城,開一家小書畫鋪子為生?
方朝清繼續輕聲道:“不過,如今說這些都無用。因為一些事……我已經被方家逐出宗族……”他輕輕看了甄珠一眼,卻見甄珠只是微微一愣,臉上並未露出什麼鄙夷的神色。
他不由唇角微彎。
繼續道:“至於崔家……崔相併不認我這個女婿,因珍娘當年執意要嫁給我,崔相失望至極,直言珍娘若嫁我,便不再認她這個女兒。當年珍娘出嫁的嫁妝,多半是岳母為她積攢下的,嫁予我後,她便再沒有回過崔家。”
他苦笑道:“因此,雖說方崔兩家勢大,於我卻沒什麼益處,非但沒益處,甚至還有些麻煩——這些麻煩,便是我要與你說的。”他抬頭看甄珠。
甄珠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沒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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