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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彰苦笑:“所以是我未盡父親之責麼?”
陸觀頤客觀的道:“那是公主的兒子,你盡不了責。”
孔彰沒說話。良久,孔彰又道:“天晚了,我送你去休息。”
陸觀頤擔心的看著孔彰:“李遊擊快回來了。”
孔彰扯出一個笑:“我沒事。習慣了。”說著扶起陸觀頤,送到了管平波的正屋門口。
陸觀頤停下腳步,低聲道:“這種事,不管經歷多少次,都不會習慣。”
“那又如何?難道我還似個孩童一般,哭鬧不止麼?”
陸觀頤道:“我是你姐姐。你有難過的事不要悶在心裡。任何時候,都可以來找我說話。甚至,哭鬧也沒關係。彰哥兒,我只剩你這個弟弟了。”
“好。”孔彰突然心中一酸,不由道,“你跟我母親很像。”
陸觀頤道:“她是我嫡親的姑母,當然像。”
陸氏枉死,孔彰驚覺此言有些不祥,深吸一口氣,道:“大姐姐保重。”
胳膊被輕輕的拍了兩下,陸觀頤柔和的聲音進入耳中:“我不會丟下你們的,放心。”
孔彰點點頭,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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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贈予
蒼梧的冬季總伴隨著下不完的雨。虎賁軍的戰兵們身著油衣,在雨中訓練。他們雨天的鞋子包裹了一層厚厚的桐油,卻是在鞋子外頭,再套草鞋,以免鞋底磨損,無法防水。軍官們倒是有靴子穿,但也容易進水,索性跟戰兵一樣,換成了套草鞋的布鞋。
張和泰把這法子暗暗記在心裡,好回頭錄於紙上,帶回巴州。他們一行人在北礦營裡賴了好幾個月,管平波竟沒有半點不快,不獨不怕他們偷師,反而常在練兵的時候,時不時的告訴他們關鍵點。鬧的張和泰和馬蜂都私底下一直犯嘀咕,難道管平波就真的只是討厭竇元福?
再看她待竇宏朗,照例那麼兇悍。但有一句惹著了她,就在營中追著打。這場景在巴州,著實太過尋常。張和泰與馬蜂哪個不是三五不時的被老婆追殺,按著巴州舊俗,反倒是真心親近才如此。否則以管平波的一軍主將的手段,犯得著親自動手麼?練竹早被竇宏朗派人送回了巴州,如今竇宏朗與在石竹時差不多,就是帶的孩子從甘臨變成了鹹臨而已。
譚元洲看著張和泰等人日益卸下防備,不由的又同情了竇家一把。管平波的心思很明顯,梁州梅州雖吞下了,百姓卻是在經年的壓迫下,還沒緩過氣來。故她實在養不起那麼多兵。然則將來打天下,總是要兵的。她壓根就是想要竇家替她養兵訓兵。待到時機成熟,直接幹了竇家上層,這幫當兵的難道還誓死效忠竇家不成?把思想建設放在第一位的虎賁軍尚且沒這般自信,竇家收攏的就更加了。何況甘臨與鹹臨都是竇家血脈,只消有兩個孩子在,便是張和泰等人,日後投降就都有了臺階。他們都是竇向東的人,站隊不算叛主,一點心理壓力都不會有。話說回來,管平波實在太不按套路行事了,怪不得竇家總上當。若不是管平波從不瞞他任何事,只怕他現在要被管平波的“大方”氣的吐血了。
軍營的生活十分規律。展眼到了休沐日,陰冷的風沿著內牆吹過。北礦營近來沿著紅磚路,加蓋了竹棚。軍營、後勤與礦山三處被連成了一片。夏日裡可避免暴曬,雨天自也省了打傘的功夫。被風吹著直擤鼻涕的甘臨在竹棚下練習著射箭。莫日根蹲在地上,低聲糾正著動作:“身體不要站直了,得往右邊扭一點。站直了射箭好看,但上了馬一點用都沒有。”
甘臨克服著寒冷,用極彆扭的姿勢擺好架勢,奮力的拉著特製的小弓,砰的一聲,箭羽飛了出去,脫靶了。甘臨抿著嘴,從箭囊裡再抽出一根,莫日根再次糾正著動作。見甘臨始終不理解,莫日根把她抱上了木馬,指著前方道:“你看,你直著身子,馬的頭就擋住了你的視線,如何射的準?來,側身,扭過一點點。噯!對!對!對!就這樣!”
“身體別僵著,注意瞄準。”
“射箭的時候不要著急,你師父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啥叫靶子都不知道呢!”
甘臨連射了十幾箭,皆是脫靶,險些沒哭出來。她的弓力道不大,射的也不遠。一天一百支是必要完成的任務,否則她媽一準揍她。旁的事猶可,憑她怎生調皮搗蛋,管平波都是不理會的。然只要欠了作業,不管是什麼作業,先上二十藤條,誰攔都不中用。到底年紀小,總也射不到靶子上,練完一百支,甘臨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遠遠見了譚元洲走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