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部分(第1/4 頁)
進戰線,尚能理解。但以步兵為主的虎賁軍主動攻擊,居然也是如此的兇殘!
延春閣內,是死一般的寂靜。為數不多的漢臣縮著脖子,假裝自己不存在。而家家有敗績的姜戎,皆是心跳如雷。
大運河,直連應天與京城,以孔彰的速度,攻打到京城,還會遠麼?
第345章 撕裂
第142章 142撕裂
戰線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向北推進, 想要渾水摸魚的張雲亭不免陷入了慌亂。虎賁軍暢通無阻,他拿什麼去與梁朝談?低頭看著自己桌上沒吃完的乾菜拌飯,想想外頭紅薯粥都不管飽的流民, 苦笑。曾經為文官時, 縱然知道吃飽飯才能好好打仗,卻是不到陣前, 感受不到此番真切。再想虎賁軍那驚悚的家兔數量、那每日有肉的伙食, 兔毛的冬衣、精良的武器與盔甲, 滿心便只剩絕望。最令他恐懼的是, 他所率領的流民與虎賁軍僅在咫尺之遙。渾渾噩噩的流民無法抵禦虎賁軍的碾壓, 而虎賁軍打下的地方,在後方作亂則必定視同造反,他該何去何從?
越靠近山林,可搶劫的村莊越少。誰都知道打平原容易,打山林難,面對可怖的騎兵,差不多的綠林好漢,都選擇了山林, 周遭的村落自然匪患頻頻, 人丁銳減。再則, 山林灌溉艱難, 本就比平地更為貧寒。平原上或還有些許上天厚愛的倖存者,山林周圍,動輒百里無人煙。沒有後勤保障, 仗打的舉步維艱。存糧即將告罄,覆滅就在眼前。歐鳴謙咬牙道:“首輔,咱索性聯合中原幾大家族,自立山頭吧!他們前次派來使者,都說願傾囊相贈,你猶豫什麼呢?”
這個問題討論了太多遍,張雲亭自家便是豪強出身,怎能不知他們想效東漢,什麼都沒有,討論起來恨不得把九品中正制先定好了。兄弟爭雁的典故,重現的淋漓盡致。這等腦子,連伊德爾都不如,居然敢肖想開國,可謂無知者無畏了。再無耐心反覆解釋,直接反問道:“然後呢?”
是啊,然後呢?天下亂了幾十年,什麼天王閻羅沒見過?現如今都去哪兒了?休說自立為王,便是尋個地界,開宗立派都非易事。家底攢起來慢,敗起來快的很。有幾個豪強願掏出家底?還不都是拿浮財賭一把,賭贏了潑天富貴,賭輸了損失有限。想到此,歐鳴謙生出無窮悔意,不該舍下家族的!
該不該都幹了,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他攛掇的時候有無窮多的話語,待到張雲亭叫他拿主意的時候,半天放不出個屁來。可見當年他被江南黨壓著打,不全賴地域之爭。
張雲亭十指插入髮間,腦子飛快的運轉,卻是怎麼都找不到出路。
聶童蒙頭痛的道:“不若,直接投降?”
張雲亭苦笑:“那便再不是官身了,你我這把年紀不提,我們的子孫,誰又是能拿鋤頭幹活的?”
聶童蒙道:“開書院,如何?”
歐鳴謙道:“那母老虎弄出了套新式的道統,豈會允許我們弘揚儒學?”說著道,“非她打壓過甚,我們不至於為難了。據聞孔家子侄都靠賣字為生,雖賣字是樁雅事,到底苦寒。不怕諸位笑話,我家的幾個不肖子孫,吃不起這碗風雅飯。”
張雲亭沉思了許久,絕望的閉上眼道:“帶著百姓奉迎虎賁軍吧。”
聽得此言,歐鳴謙立刻跳起:“不可!如此一來,我們果真就……”只做個田舍翁麼?
張雲亭平靜的看著歐鳴謙:“你幾次三番鼓動我上位,我老了,爭不動了。你若有旁的想法,外頭的兵都劃歸你,我們各尋出路,守望相助如何?”
歐鳴謙雙眼赤紅的瞪著張雲亭道:“首輔怯弱至此,想過因我們而死的父老宗族麼?”
為著是否自立為王,兩人積怨已久,張雲亭毫不客氣的嗤笑:“誰能預知形勢?何況,當初叛逃,我逼你了麼?”
歐鳴謙冷笑:“你不逼我,問問家鄉的亡魂可好!?”
聶童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和稀泥道:“咱們好好合計合計,事到如今,爭執無用。”
張雲亭抖抖衣袖,鄙視的道:“誰爭執來?他要逞能,我讓他兵馬,若能殺出條血路,”張雲亭頓了頓,對一旁拱拱手道,“再下便五體投地,恭祝歐公榮登寶座!”
歐鳴謙眼底閃過一絲厲色:“果真?”
張雲亭點點頭:“老朽無能,不能成事。然則你我既是盟友一場,我不便阻你的青雲路。”
歐鳴謙連道幾聲好,咬牙切齒的道:“你休後悔!”
張雲亭忽覺瞭然無趣,悵然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