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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的想法總是相似。面對家中乍起的流言,肖金桃立刻親來二房安撫,她拉著練竹的手柔聲道:“你妹妹伶俐了些,咱們家又缺女孩兒,少不得偏疼一二。只是再疼她,也越不過你去。你休聽下頭人胡言亂語,她若真起了混賬心思,我第一個不饒她。”
練竹初聽珊瑚回報,著實驚出了一身冷汗。論起孃家,她遠不如管平波,至少管家可不用竇家養活;論起個人學識,更不消提。想來想去,都覺得沒了活路。卻是管平波聽了信兒,直進門跪在她面前道,若有此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又細細與她分說,她們鬥起來,傷的是二房元氣,必是張明蕙弄鬼。方暫壓下了心中不安。
練竹有一樁好處,她沉得住氣。心中縱然百般疑惑,卻不輕易表達,反倒同管平波說了許多好話。此刻聽得婆婆的承諾,更要展現知書達理,遂道:“我原以為此話只在下人間流傳,不想驚動了媽媽。”說著,眼圈一紅,“我與平波終身都在竇家,不料竟遭如此算計。她也太歹毒了些,平波還沒她兒媳婦年歲大,她就下這樣的毒手。既是媽媽知道了,我也不瞞著,媽媽不替我們姐妹做主,我是不服的。”
肖金桃陰著臉道:“你阿爺要護著他們兩口子,我有什麼法子!”
練竹咬著嘴唇,眼淚顆顆的掉。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她自問妯娌十幾年,沒有不敬長嫂之處,張明蕙卻行此陰毒手段。挑起她與管平波之爭,她們姐妹兩個誰犯了傻,誰就遭殃。竇家當真不會休她麼?倘若她先與管平波鬧將起來,竇家頭一個收拾她。而張明蕙有兩個兒子,又能奈她何?此等小錯,不過罵上兩句罷了。練竹心中越發酸楚,一樣的妯娌,人家有兒子她沒有,只好白被人欺辱,橫豎都是她的錯,無處訴冤屈。
肖金桃聽著練竹的哭聲,沉默不語。竇家今日的豪富,有她無數辛勞。竇向東還在,竇元福就敢在她頭上動手。翌日……深吸一口氣,肖金桃沉聲吩咐寶珠:“請你們管姨奶奶過來說話。”
管平波被人從演武場請回來,連帶陸觀頤,皆感到二房氣氛壓抑。管平波輕笑一聲:“些許小事,何足掛懷?”
肖金桃看了管平波一眼,道:“你倒輕巧。”
管平波笑了笑:“我是從來不藏拙的,恨不能把十八般武藝都擺出來給你們過目。今日亦實話實說,此事除了心裡惱一陣,再無他法。我便是想去大嫂屋裡鬧一場,苦沒有證據,反顯得我無理取鬧。”
陸觀頤亦笑道:“大家大族糟心事總不少,心寬些罷了。”
肖金桃沒笑,斜睨著管平波道:“你休同我裝瘋賣傻,此事不單為此事,旁的又如何?”
管平波道:“天下做父親的人,哪個不是對子孫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可我說句要緊話,咱們二房捆起來,休說同阿爺比,同大哥都比不過。咱們家的鹽鐵一塊,媽媽並我們老倌,有摸到過邊麼?”
此言一出,肖金桃的臉色登時黑如鍋底,冷聲道:“莫不是你半點不急?”
管平波反問:“急有甚用?如今唯有靠著老倌自己長進罷了。好男不吃分家飯,此話說的有些不通世故,可做父親的,自是喜歡有出息的兒子。我們女人家,不過是別拖後腿,莫不是阿爺那等人物,看哪個兒子好,看的是他的老婆不成?”
肖金桃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就是知道,心裡才惱。竇向東從不讓竇宏朗涉及鹽鐵,便是死死把他擋在了門外。憑她在家殫精竭慮,也無法挪動乾坤。想到此處,不由灰心。老婆終究不如兒子親,與他同床共枕幾十年,到頭來,半點信任皆無。
陸觀頤見肖金桃與練竹垂頭喪氣,笑道:“若論家裡間妯娌鬥法,我卻是熟悉。外頭的事我沒主意,家裡無傷大雅的添堵麼,只怕我比你們都老練些。”
肖金桃沒甚興致的道:“且說說。”
陸觀頤道:“大嫂想讓二嫂與小二嫂起爭執,兩位嫂嫂偏不如她的意,偏表現的比往日還親近不就行了?”
練竹道:“又有什麼用?”
陸觀頤道:“一則既然大嫂與我們添堵,我們便堵回去。二則阿爺心裡明鏡似的,見你們倆演上了,就知道咱們二房看透了大房的把戲,襯的二位嫂嫂聰慧,亦顯得大嫂不懂事。此雖小巧,但遇著大哥那般龐然大物,想一招制敵是不能夠的。螞蟻咬死象,自然得一口一口的咬。咱們又不能把大哥攆出去,阿爺多疼二哥些,將來多點好處,也就到頭了。”
肖金桃心中依舊不甘,卻也只能如此了。有些疲倦的道:“我白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