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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觀頤正欲說話,甘臨就伸著手要譚元洲抱。
揹簍裡頭自是不如人抱著舒服的,甘臨小小的人兒,最是分辨的出誰慣她。
方才管平波二話不說把她丟進了揹簍,她敢怒不敢言,此刻見了譚元洲,哪裡肯放過,話還說不利索,手腳倒是麻利的很,蹬著腿往外頭撲。
揹簍裡掉出去可不是玩的!譚元洲好懸沒嚇出一身冷汗,忙把人抱了出來。
甘臨得意的笑的露出了六顆小牙齒,惹的譚元洲好一陣親,只把人逗的咯咯直笑。
陸觀頤笑道:“快快抱走,等她媽瞧見了又要發火,說我們太慣孩子,將來必養成個廢物。”
說畢,譚元洲果真抱著孩子,溜之大吉。
幾個人一行走一行說話,張和泰看譚元洲同甘臨玩的高興,調侃道:“我們譚兄弟也到了喜歡孩子的年紀了。
往年到我家,看到我兒子,恨不得一腳踹飛了去!”
譚元洲道:“你那是兒子,調皮的翻天。
哪裡有女孩子可愛。”
張和泰家不過是巴州豪強家的管事,哪裡比的上出身名門的陸觀頤養的精細。
不說旁的,屋裡鋪了木地板,甘臨身上就永遠乾乾淨淨。
面脂一日不落的擦著,面板水嫩嫩的。
加之從未很曬過,亦從未很凍過。
不消多說,只抱出來,就是大戶千金的範兒。
休說譚元洲,營裡哪個不愛她?便是張和泰在一旁看著都愛,不住的逗著她,要她管自己叫哥哥。
甘臨性子十分活潑,誰逗都不惱,清脆的叫了聲“哥哥”,把張和泰喜的伸手去抱。
甘臨卻是不肯,摟著譚元洲的脖子不撒手。
她不認得張和泰,叫人是可以的,抱就免了。
幾人有說有笑的走到雲寨城外,只聽城牆上方,一群少年少女,齊聲唱著歌謠。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臘月呦——盼春風,若要盼得呦——虎賁來;嶺上開遍呦——映山紅——嶺上開遍呦——映山紅……”
張和泰聽了一陣,才想問通常作為禁軍代稱的“虎賁”在此處是何意,卻是猛的想起,他竟是聽的一清二楚。
待城樓上的少年們再次歌唱時,驚覺他們唱的全是官話!尋著聲音望去,城牆上插滿了紅旗,城樓最高處,虎頭旗迎風招展。
待走到城門處,兩個時辰前才離開雲寨的張和泰驚呆了!城內的主幹道上滿滿都是人,炸餈粑的香味一陣陣的撲來。
路邊的店鋪齊齊開張,店鋪前則是擺著各色小商品的地攤。
歌聲、喊聲、叫賣聲交織在一起。
忽然一陣鼓聲傳來,張和泰定睛一看,是盛裝的阿顏朵手執鼓槌,配合著伴樂,敲的激烈昂揚。
眾人瞧見是她,紛紛駐足。
一個孩子興奮的指著舞臺,對遠處喊道:“你們快來啊!阿顏朵要唱歌了!”
旁邊一人推了孩子一把,低聲喝道:“閉嘴!”
孩子忙捂住嘴,不再出聲。
街上漸漸的安靜下來,一個個踮著腳,伸長著脖子,盯著舞臺。
舞臺上還在準備,滿街只聽到幾個老虎營的人再喊:“各就各位!各就各位!快!快!”
幾個身著軍服的人搬著東西,快速的穿梭在臺前臺後。
須臾,鼓樂準備就緒。
笛子歡快的滑過小段樂曲,阿顏朵悠揚的聲線便盪漾在了雲寨城中。
“嗨——哩咯哩咯——嗨——”
緊接著和音與鼓聲接連響起,張和泰不曾見過如此表現形式,聽的目瞪口呆。
周圍的百姓早已習慣,聽到前奏便知是什麼歌,歡快的隨著節奏擺起了身體。
甘臨騎在譚元洲的脖子上,興奮的跟著節奏扭動,並用兩隻小手愉快拍著譚元洲的頭。
“踏平了山路唱山歌——撒開了魚網唱漁歌唱起那牧歌牛羊多——多過了天上的群星座座——”
阿顏朵邊唱邊敲著鼓,瀟灑之極!舞臺下的少年們聽的如痴如醉。
不知不覺,就有人跟著哼起來。
漸漸的,跟著唱的人越來越多。
“唱過春歌唱秋歌——唱過茶歌唱酒歌——唱不盡滿眼的好風景——好日子天天都放在歌裡過——”
生活中處處有歌聲的苗家侗家人,對音樂的敏銳度非漢人可比。
這首《大地飛歌》於雲寨的春節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