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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宏朗滿意了,笑道:“如何不好?記得帶上甘臨。”
管平波道:“好。”
說話間,有人來尋管平波回事,竇宏朗趁勢帶著人走了。
一行人又挑著行李,從百戶所到城內安頓。
竇宏朗坐在修繕一新的外書房,莫名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此前從未想過,他會有一日主動來石竹。
更沒想到,與管平波的再會,會如此的平和。
管平波沒有傲慢,他亦沒有屈辱。
他們二人,好似沒有過任何恩怨糾葛,就像兩家鋪子的東家,彼此客客氣氣的寒暄,以期接下來的日子,一起和氣生財。
掌燈為酉,管平波如期而至。
她單手把白胖的甘臨放到竇宏朗懷中,笑道:“叫阿爺!”
竇宏朗上回才匆匆見了甘臨一面,此時接過,聽著甘臨含糊而又清脆的一聲阿爺,心都化了。
人總是缺什麼想什麼,有了兒子便盼女兒。
何況他三十五的人了,結婚早的人孫子都能滿地跑了,他才得兩個孩子,如何能不愛?抱著坐到椅子上,笑呵呵的跟甘臨玩著抓手指的小遊戲。
一時擺了飯來,劉奶媽上前抱走甘臨,閒雜人等有眼色的退下,把一桌美味佳餚與一壺陳年佳釀留與了夫妻二人。
竇宏朗坐下,舉起酒杯,對管平波拱手:“以往我多有不妥,藉此好酒敬你一杯賠罪,還望管老虎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管平波噗嗤笑道:“你又打哪看了戲來?學那窮書生不文不白的酸話。”
竇宏朗但笑不語,仰起脖子,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管平波倒也不排斥喝酒。
前世在軍中,難得休閒時,戰友們拼起酒來,那才叫“將進酒,杯莫停”。
到了古代,不幸開啟了地獄模式,她便謹慎的多,再不似以往貪杯。
只端起酒盅,淺嘗輒止。
竇宏朗知道管平波素來如此,並不在意,替她挾了一筷子菜道:“東坡肉,你愛吃的。”
管平波放下酒杯,笑道:“事到如今,我們不必裝模作樣。
我一貫不愛那閨房之事,你休勉強我。
我不讓你吃虧,把竹溪賠給你,旁的我們與往日一樣,你看如何?”
竇宏朗道:“你不同我行房,子嗣上怎麼辦呢?”
管平波笑道:“竹溪再不能生,我可真就要去找個一年一胎的婦人給你生了。”
竇宏朗笑嘆道:“你果真就那般討厭我?”
管平波笑舉著酒杯道:“你可饒過我吧。
權當我是男人投錯了胎。
明日恰是石竹的四月初八的姑娘節,我們一齊看美人去!”
竇宏朗聽的大笑,玩笑道:“一不做二不休,我們索性結拜做了兄弟吧!”
管平波聽得此話,立刻倒滿了酒,豪氣干雲的道:“好兄弟,幹了!”
竇宏朗拿起杯子跟管平波一碰,二人雙雙亮了杯底,一齊大笑。
利益是比夫妻更穩固的聯盟,竇宏朗看著燈光下,管平波緋紅的臉,心道:只消別與她強做夫妻,倒很好相處。
看來,如此這般的“白頭偕老”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①苗刀,引用自百度百科。
第100章 試探&過節
第4章 試探
卯時,尚處黑暗中的張和泰睜開了眼,翻身而起。
打起火摺子點燃了油燈,藉著昏暗的燈光洗漱完畢,輕聲感嘆:到底是地上睡的安穩吶。
推開門,四月初夏的風,帶著石竹特有的陰冷,從臉上徐徐拂過;蟲鳴鳥叫一聲聲傳入耳中,昭示著雲寨城還在熟睡。
張和泰輕輕帶上門,與值夜的人交代了兩句,便往外頭走去。
雲寨的城門洞開,長期的無序讓雲寨的城牆形同虛設,但同時也讓百姓鬆了一口氣——至少出城入關不必再繳莫名其妙的稅賦了。
自從管平波控制石竹後,連帶敲詐勒索的流氓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穿過城牆,往北走不到一里路,就能聽見尖銳的竹哨與規律的號子聲。
張和泰頓住腳步,不由想起昨夜管平波戌時末便以軍規為由回營,並不肯留宿城中。
張和泰有些看不透管平波,她難道是想另立門戶麼?但自立門戶之後呢張和泰無法想象。
至百戶所門前,照例登記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