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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朵偷偷從嘴裡省下口糧。伸手撥弄阿顏朵的頭髮,道:“阿姐多吃些,等著你帶我們去打獵。”
阿顏朵虛弱的道:“好。”
李樂安綻出一個笑:“阿姐說話算話。”
“嗯。”
眾人慢慢說著話,氣氛終於活絡起來。酒至微醺,石茂勳搖著半醉的腦袋道:“姑娘唸詩好聽,我們請姑娘念那個什麼《將進酒》好不好?”
陸觀頤笑道:“那首詩漢子唸了才好聽,我念著軟綿綿的,不是李太白的風韻。”
一群沒脫盲的人,哪裡知道什麼風韻不風韻,只知道陸觀頤聲音好聽,念什麼都軟軟的,撓的人心發癢,都磨著她唸詩或者唱歌。陸觀頤無法,只得念來。充滿了荷爾蒙的青春期,總讓人容易興奮。管平波見孩子們都開始鬧騰,輕輕鬆了口氣。最近沒好事,氣氛著實壓抑。軍隊需要朝氣,哪怕再艱難,也不能氣餒。
熱鬧間,元宵想起一事,笑問管平波:“營長,孩子起名字了沒有?”
李玉嬌受傷未痊癒,聲音有些弱的道:“小孩子要週歲才起名,現在隨便叫個小名就好了。”
原百戶所的王小狼被教訓了好多次,就是沒能改了嘴碎的毛病,插嘴道:“女孩子,起個小名也就罷了,誰還正經起大名啊?”
楊欣沒好氣的道:“我們都不是人吶?誰還沒有個名字!你以為你那王小狼就是正經大名了?”
李玉嬌促狹一笑:“怎麼不是大名了?排行都有呢!正好跟二狼三狼是一套。”又笑問阿顏朵,“這個兒子你收不收?”
全場爆笑!
王小狼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孟陽秋簡直懶的理他。夾了個餃子塞到嘴裡,心滿意足的大嚼著。半月前慘烈的一戰,他們百戶所的四人中,李玉珍沒了。被一百多個土匪圍攻下,還能活下三個,實乃不幸中的大幸。同時也堅定了他跟隨管平波的決心。若當日百戶所有此般勇氣,便也不會全軍覆沒了。至少老虎營內,後頭的女眷可是汗毛都沒傷著。想到此處,又難免生出一絲惆悵。夏天的時候,百戶所誠心跟管老虎合作就好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小娃娃的名字。有土爆了的老虎營在前,這幫糙漢子能起出什麼好名字?什麼冬天生的就叫雪花,你敢說個雪兒嗎?什麼打仗時候生的,要威武霸氣,應該叫震天!管平波翻個白眼,還不如叫嘯天,跟二狼作伴去!
石茂勳清清嗓子道:“我們老虎營裡,最別緻的就是狼筅,你們說叫管狼筅如何?”
韋高義罵道:“管你妹!她姓竇的!”
“竇狼筅也不錯啊!”
管平波:“……”神特麼管你妹的竇狼筅!你就是竇鴛鴦也比竇狼筅強啊!!
譚元洲在一旁笑的直捶桌,插刀道:“狼筅都是毛竹做的,叫竇毛竹甚好!”
管平波終於忍不住飛起一個竹碗,直砸在譚元洲頭上,罵道:“你才叫毛竹,你全家都是毛竹!一群文盲!”
李玉嬌敲著碗起鬨:“譚毛竹好!後頭有七八個女眷,你趕緊挑一個,好生毛竹的!”
譚元洲陰測測的道:“我娶你好不好?”
李玉嬌才不怕他,咯咯笑道:“叔叔,我們差輩了。”
管平波笑嘻嘻的補刀:“譚叔叔好!”
譚元洲呵呵,撿出舊日的稱呼道:“管嬸嬸好!”誰跟你差輩,咱都是平輩謝謝!
陸觀頤笑道:“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才生下來就被你們編排,仔細將來她討厭你們。依我說,還是我來起吧。”
一行人中,陸觀頤最有文化,無人不服的,都紛紛叫好。陸觀頤想了想道:“甘臨如何?”
管平波想了半日都想不起出處,忙問:“哪本書上的?”
陸觀頤嗔道:“虧你還是讀書人家的女兒,怎麼連《易經》都忘了?出自《易·臨》:‘甘臨,無攸利。既憂之,無咎。’”
韋高義忙問:“什麼意思?”
陸觀頤用白話道:“即將來臨的事,或許是甜的。但這種期盼並沒什麼好處。但既能為之有擔憂、有準備,便無什麼過錯了。”
韋高義表情古怪:“做孩子的名字好麼?”
管平波卻笑了:“很好。”
“哈?”
管平波勾起嘴角,她想起“甘臨”的另一重解釋了:“以臨為甘,以仁政治民,甚妙!”
亂世之中,沒有什麼比仁德更珍貴。她現在暫時做不到,但道之所在,雖萬千人逆之,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