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1/4 頁)
血氣方剛的年歲,如何肯在女人面前示弱?那人色厲內荏的道:“誰怕了!”
管平波笑笑,不去刺激傷員,喚來暫代管家一職的平安道:“你去外頭採買些胡蘿蔔幹,弄碎了回頭拌在飯裡,適當的在鍋中加些油。”
平安好奇的問道:“奶奶怎麼想起放胡蘿蔔了?可是家裡的糧食不夠吃?”
管平波道:“書上說胡蘿蔔可治療夜盲,不知是否見效,不值什麼,且試之。”
其實胡蘿蔔中含有的維生素E想要發揮作用,需要一定量的油脂,可惜如今是缺鹽少油的時代,聊勝於無。
比胡蘿蔔更好的是動物肝臟,想也知道暫時指望不上,只待以後再提。
夜盲如此氾濫,並不是沒有好處。
他們家的晚上看不見,對手便也看不見,將來自家條件跟上來,專打夜襲戰,玩不死丫的。
也算匱乏時代為數不多的優勢了。
處理完瑣事,折騰一夜的管平波才上樓休息。
她剛無視了竇宏朗,懶的去外書房看他的冷臉。
竇宏朗也不閒著,請了崔亮與徐旺過來,把昨夜之事如是這般的說了一回。
崔亮聽完嘆道:“幸虧大老爺家裡有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竇宏朗心道:沒人我哪裡敢招搖!來都不會來了好麼!
徐旺皺眉道:“近來因水患,外頭的人都不讓放入,城牆上亦守著兵丁,他們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入到城中來?昨夜又從何處逃脫?”
崔亮忙道:“我去查驗查驗。”
唯有崔亮在此處呆的久些,竇宏朗與徐旺只得讓他去了。
餘下的二人在外書房大眼瞪小眼,好半日,徐旺頹然道:“他們殺縣令不是頭一回了。
主簿略好些,亦是看老天爺肯不肯賞我等的癩子命。
不瞞大老爺說,我已往上遞了告老的摺子,不知何時能批覆。
大老爺家若不缺銀錢,也活動活動吧。
官家雖好聽,得有命享用不是?”
竇宏朗苦笑道:“我與你不同,你道我怎在本地做官?原是我得罪了洪知州,他是吏部孔尚書的內侄,你們能走得,我卻走不得。
便是活動了,天下鬧土匪流寇的地方多了,還不如呆在蒼梧郡內,好賴家裡還有些船上生意,不至於受太多苦楚。
倘或把我放到了不通水路的大山裡頭,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豪富的竇家跑到土匪窩裡當官,是人都不信。
竇宏朗編了段半真半假的話。
果然徐旺滿目同情:“我是京畿人,孔尚書家卻是知道。
他們家好不跋扈。
我們族裡的地,說圈就圈,裝模作樣的折了銀錢,可誰不知道田土方是基業?我不得已,拿了錢跑了官,想著做了官能有些許體面,誰料又落到了這等倒黴催的地界兒。
你說的洪知州,我也知道,是孔家的姻親不是?也是京裡數得著的人家。”
徐旺不住的擺手,鬱悶的道,“惹不起,哪個都惹不起。”
圈地兼併的事,不獨官員做,豪強幹的都不少。
竇家繞著洞庭,十幾頃良田,如今還在不停積累,豈是規規矩矩能做到的?無非看誰家拳頭大小罷了。
徐旺顯然是拳頭小的那個,就只好拋下繁華的京畿,到窮鄉僻壤做官,以期立些功績,好平步青雲的。
卻是讀書人低估了土匪的兇悍,悔之不迭。
二人無事,話題又岔到朝堂。
只聽徐旺又道:“現天下官員都想去江南,似唯有江南尚算太平了。
就大老爺來之前不久,我瞧見邸報,說是河東數十萬流民縱橫,中原腹地盡數糜爛。
唉……”未出口的話,便是大陳朝垂暮矣,苦笑道:“連邸報也時有時無了……”
竇宏朗認真的聽著,自打知道父親竇向東的心思後,難免生出些許豪情,於朝廷大事上格外留心。
他巴不得陳朝速速失道,面上卻裝成痛心疾首的模樣,唉聲嘆氣,套著徐旺的話。
半日,崔亮一身溼漉漉的回來,竇宏朗忙命人拿套乾淨的新衣與他換上。
崔亮也不推辭,迅速換了衣裳,拆了頭髮,拿著毛巾一面擦乾,一面道:“我們竟是都沒瞧見,河邊的城牆處有個狗洞,左近全是泥濘,順著泥巴看,他們是打河對面來的。
河對面無數寨子,我們從來分不清哪個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