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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有一處冰涼,微微一震,破了。泛起一股溫暖的氣流。
……
下一瞬景象忽然又轉,長長宮道,她雙手捆著鎖鏈,身後是押送她進宮的反對派大臣,對面是衣衫如雪的他,一身冰晶琉璃徹。
“宮胤,你好狠。”
下面是一場戲,或者說,她當時以為的戲,其實不是戲?還是所有的場景,都是戲?
……
耶律祁閉了閉眼睛。
他知道這段對話的下文,因為當時景橫波和宮胤,是當著群臣的面對話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他知道這些對話,是景橫波深痛於心的癥結,無論將來是怎樣解釋,那一刻傷害終究已經造成。
從他的立場來說,他沒有必要去幫宮胤重建在景橫波心中的形象。
然而這關係到景橫波的心境。
他終於開了口。
“橫波,相信我。”
她又是微微一震,心深處某處“啪”地一裂,迴旋起一片雪白的氣流,如明月濛濛之光。
……
場景又變。
宮殿裡到處都是陰暗的角落,陰暗的角落裡站滿陰暗的人。每個人面孔都模模糊糊,只有站在廊下的他,雪一般清亮和冷。
她手上沾滿粘膩的血,那是翠姐的血,翠姐的屍體還在她懷中,一寸寸冷卻。
“宮胤,你剛才為什麼不在?”
……
為什麼不在?
耶律祁上前一步,接住了她茫然抬起的雙手,緊緊握住,用掌心溫暖她此刻的冰冷。唏噓一聲,聲音輕柔。
“我在,我一直在,給我時間,我一定回來。”
她又是一顫,體內塵散光生,射一抹筆直的光。
……
再下一刻,還是那錦繡堆玉的殿室,明城在激憤地滔滔不絕,他沉默站在廊下,面容凝定如雕像。
她緩緩抬手,對著他,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宮胤,這麼久,這麼久,我和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是傾心相待還是有心暗害,是想奪權,還是僅僅想奪你的心……告訴我你知道。”
說完這句話,她有點茫然地退後一步,肺腑深深地痛起來,記憶告訴她,這個問題,沒有等到答案。
……
耶律祁面容也漸漸蒼白。
他看得見她眼底一寸寸燃起的光,也看得見那些光在瞬間之後如被風吹滅,他看見她神情的掙扎,在糾纏過去和希冀未來之間徘徊。
他聽見這一聲聲問句,難以想象在他面前,放縱明朗的景橫波,竟然也會這般委曲求全,這般輕聲軟語,這般近乎以祈求的卑微姿態,去求一個人的答案。
有那麼一瞬間,他生出對那個男人的恨和嫉妒。
恨他如此忍心傷她不知珍惜,嫉妒他如此有幸得她之心。
他一生自在,不拘悲喜,當初傷景橫波時他還未曾太愛,不曾有痛徹感受,然而此刻,他恨宮胤,也討厭自己。
那些說出口的話,做出來的事,不過是政客的揮手雲雨,誰想過要給受傷的那人補償?
就在此刻。
他道:“是的,你最真,我知道。”
她停住後退,抬起頭,眼底漸漸綻出光亮。
……
下一瞬她扶住梳妝檯,只覺得肺腑劇痛,如被人狠揍一拳,感覺到唇齒間的血腥味。
“宮胤……原來,做再多,想再多,不過都是我……自作多情。”
“不。”有個聲音立即答道,“沒有誰自作多情,情一直在。”
堅定,明確,不容置疑,如釘子一字字釘入她心深處,要將昔日傷口彌補。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臉上漸漸恢復血色。
那夜的飛雪在倒退,狂風在停歇,冰冷的空氣慢慢回暖,聽見心跳動的聲音。
遠處天幕深處,無數畫面交替閃現,如雪片紛飛,漸漸沖毀她心深處的桎梏和堤壩,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為一些故意埋藏的真相的閃現,而忽然心驚。
忽然就到了皇城廣場。
她墜落開國女皇神像之下,對面宮門轟然開啟,他被眾人圍擁,緩緩而出。
隔著長長宮道和泱泱人群,她和他對望。
一霎心境改,一霎思潮湧,她心中隱約知道要發生什麼,但此刻已經不願,她的步子開始踉蹌後退。
……
耶律祁一直盯著景橫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