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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桌的人都一傻。景橫波手一頓。想了想,厚道地道:“當然不會,這桌上都是肉,都是肉。”
少帥吃了這麼一通,難道從頭到尾都沒仔細瞧過嗎?
想想也是,就他那個吃法,看得見盤中菜嗎?
眾人都厚道的默然,裴樞滿面春風來接豬耳朵,特意示威性地瞟宮胤一眼。
宮胤穩穩地端坐,也不看他,忽然淺淺笑道:“是啊,都是肉。在下今日方知,原來豬腸豬心豬肚如此做法,比肉味更有勝之。這位兄臺,你剛才吃了那許多,可覺得好?”
裴樞接碟子的手忽然頓住。
隨即他低頭,瞧了瞧自己的碗。
雪白的肚肺湯上漂著紅油,漂浮著幾塊暗紅色的物事,那形狀,那形狀……
“啪。”一聲少帥扔了筷子,踉蹌逃席。撲到溪邊,一把推開那幾個洗鍋的火頭軍……
景橫波嘆著氣,放下碟子,“太不厚道了,太不厚道了……”
也不知道在說誰。
溪邊少帥的嘔吐聲還在繼續,少帥如一條死狗般趴在水邊,明鏡般的水面,映出他氣息奄奄的蒼白的臉。
還有那雙,滿溢憤怒和微微殺機的眸子。
身後,景橫波和宮胤的談笑聲傳來,兩人似乎聊得很好。
宮胤忽然抬起頭,看了那邊狂吐不止的裴樞背影一眼。
☆、第二十八章 他和她的人間煙火
溪水邊裴樞吐完,恨恨地抄水洗了把臉,這片水域剛剛還洗過鍋,可惜他怒火上頭,現在根本發覺不了。
冰涼的溪水澆在臉上,水中似乎有點味道,他這才發覺這一處的水微微渾濁,還飄著點油花,這令他不由自主想起剛才泡在油湯裡的大腸……想吐的感覺又來了。
諸事不順,心火更旺,聽著那邊談笑,裴樞壓了又壓心頭火氣。
胸中那隻暴戾的猛虎,此刻不能開柙放出,景橫波對宮胤執念太重,無論他心中多少恩怨未解,都不適宜在她面前出手。
一出手,也許就永遠失去她了。
裴樞此刻心中萬千憤恨,只恨宮胤輕棄江山,什麼都不要自逐天下,現在還這副行動不良的死樣子。他寧願他還是坐擁天下的國師或者皇帝,武力智慧稱雄天下,那麼,他必率鐵騎,和宮胤堂堂正正戰於城下,勝,勝得痛快,敗,敗得甘心。不要像如今,不出手一腔舊恨,一出手勝之不武。
好容易壓下滿腔殺機,他大步走回來坐下,景橫波怕他尷尬,一直沒有去溪邊安慰,也沒有對那邊瞧,此刻瞧著他臉色,心中也有幾分過意不去,特意給他夾了一塊瘦肉,道:“這可是你愛吃的。”
裴樞臉色稍霽,也不端碗,乾脆張嘴來接,景橫波手一頓,下意識便要看宮胤,宮胤正在此時抬頭,一眼看見裴樞臉色,眉頭一皺,忽然一彈指。
“啪。”一下景橫波筷頭折斷,肉掉在湯碗裡,湯水四濺,濺在還張著嘴的裴樞臉上。
……死一般的寂靜。
景橫波僵住了。
滿桌人都露出了驚恐神情,有人開始悄悄將凳子向後挪。
裴樞一動不動,垂著眼看那斷了的筷子,甚至沒有抬手擦去臉上的湯水。
這一刻的靜寂十分難熬。
唯一不覺得不自在的,大概就是宮胤,他默默地吃了幾口白飯,速度比平時快些,似乎打算快點吃完。
筷子撞擊瓷碗邊的清脆聲音,明明細微,此刻聽在人耳中,卻覺得驚心。
裴樞慢慢抬起眼來。
下一刻他忽然笑了笑。
這一笑白牙如雪,森然閃亮,明明滿臉陽光燦爛,眾人卻激靈靈打個寒戰,彷彿看見一隻猛獸,對著敢於戲耍他的獵物,咧開了森森獠牙。
景橫波猛地失聲道:“裴樞別——”
聲音剛剛出口。
一抹劍光已經亮起。
劍光彷彿忽然自空氣中生成,自桌面上方斜斜掠起,一霎間罡風猛烈,桌上所有的菜竟然齊齊凌空一寸,“咻”一聲空氣穿透,那一道雪線,已經抵達宮胤眉睫之間。
劍氣凌厲如電,眾人都覺得臉上一涼,眼前似有濛濛之物飄落。
眾人失聲驚呼——相距極近,猛然發難,如何躲過?
宮胤卻似乎早有準備。
那邊劍氣剛如第一縷日光升起,他已經消失在桌邊,下一瞬“砰”一聲悶響,景橫波連人帶凳子被踹滑了出去,景橫波就坐在裴樞身側,她一滑一撞,便將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