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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大統領!老子已經不是大統領了!”英白怒氣衝衝推開他,抬腿就走。一邊走一邊猶自怒罵,“離了這裡好,這見鬼的死氣沉沉的玉照宮,老子倒了八輩子黴才要再回來!我呸!宮胤你有種,最好在玉照宮呆你個七老八十,一輩子鰥寡孤獨,老死在這裡!”
“大統領……”蒙虎要追,又怒,這話實在戳心,國師聽了會怎麼想?
他擔心地回頭看看靜庭書房,依舊毫無聲息,淡黃的燈光,將那人影子長長拖曳在落雪梅圖上,久久不動。
……
皇宮向來是個很奇怪的地方,看起來門禁森嚴,人人謹小慎微不多言語,但每逢發生什麼事兒,訊息總是傳得特別快,彷彿那些事兒,轉眼就能插著秘密的翅膀,順著隱秘的眼神和蠕動的嘴唇,流水般流過整個宮廷。
英白在靜庭怒砸酒壺,大罵國師不過是一刻前的事,下一刻,在靜庭往女王寢宮道路上的一個拐角,就有人在等他。
烏骨傘下那女子深紅大氅,盛裝王冠,肩頭已經覆雪,她親手端著托盤,托盤上一壺雙杯。
復位之後深居簡出,幾乎所有大臣都沒有見過的明城女王,此刻,等在風雪裡。
英白停住腳步,臉上怒氣已經不見,面無表情。
“陛下。”他隨隨便便一躬。
明城女王對英白的怠慢似乎毫無感覺,將手中托盤向上舉舉。
“聽說大統領好酒。”她微笑道,“朕這裡也有珍藏美酒一壺。雖然不是百年龍山,也是少見的五十年窖藏。朕特意風雪相候,只想為大統領壯行。”
她身邊宮女上前為英白斟酒,濃郁的酒香瀰漫,英白的喉結下意識動了動。
明城笑得更清麗,更動人。
“大統領。”她眼波流動,盯住了他的臉,“一杯薄酒壯行色,莫愁前路無故人,便縱舊雨常相負,自有冰心映雪輝。這是明城肺腑之言,望大統領莫喪氣灰心,無論如何,明城總是敬仰大統領的。”
宮女將酒杯雙手高舉過頭送上,英白頓了頓,接過。
明城笑得更開心。揮手示意宮女給她也斟上,端杯在手中,嫣然道:“來,大統領,為此後風雨路途,為此刻你我兩心相知,且飲此杯。”
她舉起杯,笑迎著英白的眼神,自己都沒發覺自己不由自主學了景橫波慣常的笑意,和抬起臉的角度。
英白舉起杯。
唇角忽然勾起一抹邪邪的笑。
然後。
將一杯酒,緩緩倒在她髮髻上。
明城的身體,忽然就僵硬了。
粉紅的臉瞬間煞白,嘴唇抖了幾抖,似乎想說話,又似乎已經說不出,似乎已經被這夜漫天的風雪撲面,堵塞了咽喉。
酒液順著髮髻緩緩流下,流過額頭,流在她睫毛上,睫毛承受不住那力量,酒液又顫顫落下,似流淚。
她眼角確實有液體,緩緩流了下來,和酒液混在一起,流過的肌膚,火辣辣的。
“大……大統領……你……你是不是誤會我了……”風雪裡,裹著厚厚大氅的她泣不成聲,支離破碎的語音被風吹去,抬起的眼神依舊楚楚,是責備和不解,還有無窮無盡的傷心。
這是令鐵石心腸也要軟化自責的神態,但英白依舊在笑。
“男兒飲酒,只敬當敬者。”他柔聲道,“我總不能敬一個婊子,只好敬您頭頂的王冠了。”
明城如遭雷擊,楚楚神情在臉上徹底凝固。
英白對她頭頂七寶黃金飛鳳王冠,裝模作樣鞠個了躬,笑道:“啊,陛下的王冠,您覺得這酒好喝嗎?啊,陛下的王冠,夜了,請恕微臣告退。”
他直起腰,看也不看女王一眼,大笑而去,寬大的衣袖飄舞在風雪中。
“當”一聲,酒杯墜地。明城身子一軟,倒在雪地裡。宮女驚惶地呼叫護衛,英白頭也不回地去了。
壬申年臘月二十九。
玉照龍騎大統領英白,出京。
……
這一夜的雪,和那夜不同,始終沒有下得很大,只是一直落著雪珠,簌簌不斷。
一條纖細人影,踉踉蹌蹌,在雪地上前行,棉靴將地面雪珠不住踩裂,發出嘎吱聲響。
她身後,有宮女惶急地跟著,卻不敢發聲,也不敢阻止。
女王受了打擊,似乎發了病,伺候的人喊了半天護衛,卻根本沒有人理會。今晚侍衛得了國師特賜,允許在公署內烤火吃肉。暖和的爐火前聚滿了人,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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