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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輕度骨折。可惜她沒機會看見了,她頸骨都斷了,血粼粼地壓在他手臂上那模樣,不必檢驗都知道是當場死亡。
那一幕所見,成了他每一場噩夢的終點,一次次驚醒,每一次都是冷汗淋漓。
最後那段日子真的堪稱地獄,飯吃不下,覺也睡不著,偶爾困極了睡著一陣,都會夢見她,然後被最後所見那一幕驚醒。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喘息都是巨大的折磨,家人反覆開解,甚至還請來她的父母幫著開解他,送他去看心理醫生,一切一切都沒有用。她就是被他害死的,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之前一直覺得人會自殺是件奇事,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可怕?等到真的身臨其境才知道,人就是會有生不如死的時候。
終於有一天,親友難過,父母傷心,他都顧不得了,實在是一刻都熬不下去,趁著陪床的哥哥去買飯的當口,他爬上醫院十二層高的住院部樓頂,跳了下去。
本以為死了就是一了百了,沒想到一眨眼又活了,清晰帶著從前的記憶成了個新生嬰孩。十九年過去,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也學會了在這個新世道混生活,還似乎比前世混得更好,卻一直都難以擺脫前世的夢魘。
很多次,他都想再死一次,可又擔心,誰知這回死了會不會又在哪裡重生過來呢?
自從那回跳樓,他就留下了怕高、怕失重的毛病,再自殺一次,說不定結果只是又多添一個夢魘罷了。感覺自己就是被老天爺肆意玩弄的螻蟻。說不定老天就是故意要用這種想死也死不成的辦法折磨他,這就是他的報應。
除了挨著,沒別的法子。
第14章 豬鼻插蔥
邵良宸捂著臉靜坐了好一陣,才勉強定下心神,重回現實當中,抬頭向武德問道:“今日去買過繡品了?”
“嗯,今日叫董老叔去買了個床圍子。”武德知道他時不時會發夢魘,左右不是大毛病,見他醒過神來也就放了心,將葡萄遞給他,“依我看,您這樣也不是長法兒。您也說了,那姑娘聰明的很,您這樣三天兩頭照顧她生意,她能察覺不出麼?”
邵良宸摘了顆葡萄,慢悠悠地剝了皮,摳了籽,填進嘴裡:“那依你說呢?就該直接娶回家裡來是不是?”反正古人都這麼看。
武德挨著他旁邊坐了,笑嘻嘻道:“您覺得現在娶回家為時過早,那也沒事,但要我說,您至少該常去露個面,叫人家知道您對她上著心。”
邵良宸沒再說話。他本來就沒起心想要娶她,應該說,就沒打算這輩子還要娶誰,上輩子造了那樣的孽,這會兒他連活著都興致不高,還娶媳婦,跟個女人上床幹那種事,再生幾個孩子?哪兒來那個閒心!
不過小五的話倒給他敲了一記警鐘,如今畢竟是身在古代,他沒起那個心,就不該與人家一個姑娘糾纏不清,不然必會於她聲名有損。
邵良宸望了望門外天色,心裡盤算著:過兩天過去看看她吧,我送了她銀子給弟弟治病,權當過去探病總沒什麼錯兒吧?若是見她景況好些了,以後也就斷了,不再兜搭她了……
這天何菁又去了程敖的生藥鋪買藥。
“程大夫的醫術真沒得說,雲兒吃了這藥還不足十日,如今已好了大半,都能如常到處跑了。”何菁見了程敖便彎著一雙眼睛笑道。
程敖的笑容卻有些勉強:“菁菁啊,要說雲兒這病,還得吃上一陣子的藥材能去得了根,只是……”
何菁心頭一沉,忙問:“有什麼事您直說唄。”
程敖手中如常為她抓藥包藥:“聽說因為韃靼犯邊,藥販子來往受阻,這柴胡的價錢怕是很快就要大漲。”
這確實是件愁人的事兒,何菁神色黯然:“哦……程大夫您放心,我不能叫你吃了虧,到時是什麼價錢我都照付就是了。”
程敖苦笑搖頭:“我是想告訴你,我這店小,本錢薄,柴胡現在就已經貴到了我進不起貨的地步,你再要買只能去大藥鋪買,他們要什麼價,我就管不得了。如今我只剩餘這些,全都原價給你,將來……唉,我就幫不上你了。”
何菁心裡又是酸澀又是感激:“您別這麼說,我欠您的情已經不少了,將來的事,等我再想辦法吧。”
提了藥包走出生藥鋪,何菁低頭看看手裡的碎銀子,重又發起愁來。
二十兩銀子對小民而言算得上一筆巨資,只用來吃飯穿衣的話,夠她與何雲舒舒服服過上一年的,可拿來買藥,才這不足十天的工夫便已花去了大半,回頭柴胡的價錢再一漲,還夠再買幾貼藥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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