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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退一步,對自己的手藝非常滿意。只可惜玻璃鏡在這時候是頂層勳貴才有資格使用的御貢品,不然給她看看,她一定會為自己失神。
“薄荷!”她面帶慍色,低聲斥責我,“你這是何意?”
我記得我說:“奴婢實在是被逼無奈,只能出此下策。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人急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只是冷冷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急了,而且開始害怕我。
我於是嘆了口氣:“夫人在做之前為什麼不怕呢?”
她說:“薄荷,這麼多年,我待你不薄。”
你給我取個名字叫薄荷就已經待我很薄了,天天清涼得跟什麼似的……好吧,這位主母確實待我不薄。
我有最高的份例和最多的賞銀,但那是因為我經常為她做髒活;夫人吃剩了、喝剩了、用剩了的東西常常都會給我,結果是我全部都扔了;她還打過主意要我做她丈夫的小妾,為了幫她籠絡她丈夫的心。
呵呵。這份不薄我反正不想要。
我擺開了架勢要和她促膝相談一番,說“就是因為您待我不薄我才更要在您死前和您掏心窩子說幾句話”,下一句還沒出來,一群正道人士奪門而入,搞得我很沒意思。
順便說一句,他們正道進門真的要喊口號的,我最常聽的就是“妖女受死”和“魔頭哪裡跑”,記得最深的是一個認錯人的上來就喊“驚魂我要你不得好死”,搞得我連驚魂這人都記住了。
當時我的男孩就在最後面,不過個子太矮人太小實力最弱所以我沒注意。談話被打擾了叫我很不高興,不過這麼一來我發表意見的興致也沒了,只好先給了滿臉欣喜若狂的主母一個痛快,然後才騰出手來料理這群擾人心情的修士。
幾招而已,他們像被割好的麥子一樣倒下了。我一直殺到我的男孩和他的師傅面前,隨後他衝了出來,攔在我和他的師傅之間,在我以為他要拼死一搏的時候跪下了。
“請您、請您不要殺我的師傅。”他直視我,有些膽怯地說。
“肖堯!不許求這女魔頭!”他師傅在他背後目眥欲裂,他沒回頭,固執地盯著我。
他那時候又小又黑又瘦,但出奇地合了我的眼緣。我說:“好。不過你要和我走。”
“你這魔頭!肖堯絕不會和你走的!”他師傅又急又氣,像個死到臨頭叫囂不已的反派。他回頭給師傅磕了三個頭,然後爬起來,跟我走了。
現在想一想,我為什麼會答應他呢?是因為他的眼神吧。那麼自信滿滿的肯定,莽撞大膽的無畏,就好像世界上他所想要的事情都會實現,他犯了錯都會被原諒。他的眼神在說“我這麼做是迫不得已”,完全是孩子的忍辱負重,但我並不為此生氣。
不管怎麼樣,十歲之後,他成了我的男孩。
夢的收尾是一片虛空。虛空裡有一條看不見來去在那裡的的河,像一條垂掛的繩索,河面上飄著無數蓮花河燈,我跟著河燈走,走到最後突然失重。
我醒了,正睡在我的床上,錢錚趴在我的床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撐不住睡著了,終於寫完……
下一章審讀沒透過是什麼鬼?!
第47章
開學日期臨近,為了錯開人流高峰,我提前報到時間兩天到了學校。
寢室裡屬於徐晶晶的床位上已經空無一物,我們三個人的位置上都擺得滿滿當當。她的天藍色蚊帳取下來之後,整個宿舍好像突然間擴大了好幾倍,這份鮮明的對比並不刺目,然而還是令人稍感惆悵。
我到我的座位上收拾東西,取下防塵的布套,把全部塞進書架、床上的杯子筆筒和小擺件都放回原位,拆被子換被單,把要洗的全部打包,準備送到洗衣店裡。這一套我做得駕輕就熟,畢竟我也是做了多年村婦和奴才的人。
在拆枕套的時候,我從枕頭下面翻到一個禮物盒。
白底黑格的外包裝,沒有系綵帶,而是直接把包裝的一角內折固定。看得出來做這個的人手藝很好,彩紙精確地貼合在方盒上,末端的黑色線條和下方的線條重合,不細看根本看不出痕跡,八個角都做了內凹的處理,圓滑不尖銳,同時有效避免了硬紙重疊處的堅硬扎手。
沒開啟之前我就知道我會喜歡這個禮物。我拆開了盒子,裡面是一串手鍊,和一對耳墜。
銀白色流蘇手鍊上掛著一條藍色的小海豚,耳墜則是不對稱的鑲鑽音符。它們躺在黑色的絲絨墊上,像是曲線纖長到鬼魅的美女,朝我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