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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有些懷念她安靜的瞳孔,和羞怯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張防盜上什麼呢……傷腦筋……
再放新文開頭不會被打吧……
還是放別的好了……
第45章
醫生出來以後真的說了那句“我們已經盡力了”,錢錚哽咽到說不出話來,我沒說什麼,只是坐在那裡等待李秋的家人。
我不覺得傷心,我沒有傷心的資格。何況人固有一死,在年華最好的時候離去,未嘗是一種悲劇。過往的護士來去匆匆,我還看到走廊上有幾個探頭探腦的小孩子,好奇地藏著半個身子打量我,大概是因為我臉上不合時宜的平靜。
醫院是一個城市裡我最不熟悉的地方。
這裡有太多的世態炎涼、世間百態,太多的來自社會底層的最黑暗的部分。人們臨死前的小事裡的哭泣、咒罵和痛苦,手術後醒來第一句話是詢問家裡還剩下多少錢,一輛又一輛小推車來來去去,推進重症觀察的病房或者負樓的太平間。
生命的重量被放上了天平去衡量,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家屬和病人本身都必須做出取捨,這種取捨往往重若萬鈞。
這還是我頭一次在一家醫院裡呆上那麼久。我小時候從來沒有生過病,別說感冒發燒了,咳嗽都沒有過一聲,而且也從沒有擦傷自己;我沒有摔倒過,假如我快要摔倒,那一定會有人或者什麼東西可以讓我扶住,我甚至沒有淋過雨——我自己跑進雨水裡的那種不算。
我被保護得很周到,我既沒有親身經歷過苦難,也沒有見過苦難。我不是泡在蜜罐子裡,而是被妥帖珍藏在無菌室,每一個尖銳的稜角都要被柔軟的棉花重重包裹才會被允許被送到我的面前。
所以我當然沒有來過醫院,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陌生。真奇怪,我居然從未意識到這一點,我幸運得過分的人生並沒有得到我的珍視和認真對待,然而在不幸的時候我卻總是努力過好每一天。
來的是李秋的母親,穿著職業裝,黑色細高跟鞋,畫了幹練的妝容,單看外表和走路的姿勢無法確認她的具體年紀。
她全權接手了所有的後續事項,客氣禮貌地向我致謝,但絕口不提我和她女兒為什麼會一起出來玩。她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悲傷,不過我知道有些人的悲傷是不會輕易外洩。
我要回家。
回家不知道幹什麼,但我還是想回家。
我說了謊。我從來都是那麼思念我的家,我不明白這樣揪心的思念來自哪裡,我覺得我的家在我的人生中沒有扮演過重要的角色,但是我是那麼想要回去,這種不受我控制的、我搞不懂的情感讓我迷惑和害怕。
我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害怕過什麼了,很久之前開始我就只害怕我自己。我害怕我過分沉迷、害怕我過分投入、害怕我過分用心,但我並不是害怕被傷害,被傷害對我來說是一種常態,我害怕的是別的東西……別的很深很深的東西。
可能是失望,或者也可能是我害怕發現自己的冷漠。如果我不參與,那麼冷漠就情有可原。
距離開學還有大半個月,我覺得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也許睡上半個月是個不錯的選擇,清醒的時候我的大腦總是很活躍,想這想那想來想去,得出一些我不願意去看的結論。
我真的打算好了要睡到開學了,坐在高鐵上我都在想怎麼哄錢錚不要到處亂跑,雖然她最近怪怪的應該也不會自己到處亂跑。我發誓我已經把匆忙跑出來的理由忘到腦後了,我是說,雖然我的腦子還記得,但是這件事我壓根兒沒有放在心上。
被追著打得快要死了我都沒有放在心上過。總體而言,這些都是小事兒,而且都是那種做談資我都要嫌棄情節不夠跌宕起伏的小事兒。
國際事務我雖然沒有接觸過,不過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關係這句話想來放哪兒都能成立,我能打,由此可得,觸犯我就不符合國家的利益,結論就是我以為他們來了之後沒見著人就直接走了。
但他們沒有走,不僅沒有走,還不經過我的允許就闖進了我家。
我低估了他們的愚蠢,或者說我低估了這個世界異類之間的官僚程度。我不明白他們哪裡來的自信,在我的印象裡還沒有人敢於這樣罔顧我的權威,即使是在我最弱小的時候也沒有。不,不能這麼算,有一個人不僅罔顧我的權威還折斷我的人生,但他和他們不能相比較。
我站在小區外,打發走錢錚,想了一會兒,還是給水杏打了個電話。
“有一公爵倆伯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