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第2/4 頁)
“我……想讓你知道,英英。”他自顧自的,有些躊躇,卻溫柔地說,“從第一次看到你起,我就開始期待真正認識你的那一天。我不能再等下去,再和你錯過了。”
我最愛的聲音、我最愛的面容,然而他看我的眼睛閃亮極了,簡直在發光,滿是迫切渴望得到回應的喜悅,因而這表情又讓他的形象在我心裡陌生起來——還能有什麼別的原因呢?
我的前主人是絕不會這麼看我的。
於是我收斂了笑意,以一種連我自己也沒搞清楚的眼神端詳他。
那張不正派的臉放在霸道總裁的身上是極其合適的,他的面孔總會讓人聯想到權勢和獨斷專行。即使是懇切地期望回應的現在,他放低了姿態,可俊美的外表卻依然讓人覺得他傲慢和高不可攀。
我熟悉此刻他的表情,他溫順的愛所造就的奉獻的心情,每一個愛我的人都有這樣的表情。
但我憎惡這種表情出現在前主人的臉上。
拜託,他已經夠讓人覺得心思莫辨了,要是再用這樣的眼神來看我,只會讓我心中揣揣,不知他又想出了什麼招數挑戰我的承受極限。
我也不知怎麼回應他的表白,便問他:“第一次見到我?什麼時候?”
“你第一次送趙姨回來,我在門口的監視器上看見你。”楚博雅說,可能是從來沒有這麼和人說過話,頓了頓,鼓足勇氣,“我從那時候起,就開始喜歡你了。”
……哇哦。
頭一次被人表白,而且是非常明確地說了“我喜歡你”這種金句,我有點吃驚。
我說:“嗯。”
想了想,又補充:“我知道了。
說真的,從小到大喜歡我的人海了去了,但表白的一個都沒有。有時候我自己也奇怪,怎麼就沒人來表白呢?不過我只是想一想罷了,真要有人表白我還覺得苦手。
拒絕所有人還不惹人生厭實在是太困難了,所以沒人來表白我反而慶幸。
說真的猝不及防被表白了我有點方,尤其是楚博雅長得和我主人一模一樣啊,本來我不方也要方了。
而且表白完他還臉紅!天吶,要是前主人會臉紅的話,看上去就和楚博雅臉紅是一樣的吧!
真可愛啊。
但遺憾的是,前主人根本不會臉紅。
我一直懷疑那傢伙是不是沒有感情這種東西,要知道,就算是修為到了渡劫期的大能,也只是修士而非仙人,也有情緒、有喜怒哀樂,只不過極為內斂和稀薄,稀薄到有時候他們自己都會忽略。他們會在各種各樣問心的幻境和心劫裡撞見自己在壓抑中猛然爆發的欲。望,勘破或是就此隕落。
可前主人不是的,前主人沒有心劫,也從來不受幻境的侵擾。我們去過無數險境,看見被困數百上千年的修士痴痴傻傻行走在引發心魔的植物中,也有被困了更久的修士瘦得皮包骨頭,空洞張開的眼睛裡彷彿藏了地獄裡的妖魔。
而前主人從容走進其中,取來為我煉製的丹藥藥材,又從容走出,從無滯留。
一個修士怎麼可能沒有心魔?沒可能的,就像一個人身上沒有細菌一樣匪夷所思。
某種程度上說,修士依靠著心魔的爆發來完善自我,也依賴心魔拷問內心。修士和心魔其實並非對立的,至少不完全是對立——反正修士永遠不可能消滅心魔。
我覺得修士和心魔算得上伴生關係,只不過這種伴生主次分明,因為一旦心魔壓倒了修士自身,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我和楚博雅一起站在車前,站了一會兒,我忽然鬆開了挽著楚博雅的手。
再怎麼像,他也不是前主人。
而且除了臉,他和前主人幾乎沒有一丁點相似之處。
如果他是前主人的翻版,會讓我忍無可忍;可當我確定他不是前主人的翻版,同樣讓我忍無可忍。
他疑惑地看著我——這同樣是前主人身上不會出現的情緒。前主人從來不迷惑和困惑,像一座堅定的燈塔,像是北極星,或者一切自始至終堅守某種秩序的光。
我愛他,不僅僅是出於他對我來說至高無上的地位,還因為他帶領我走上仙途,始終指引我正確的道路。
但最大的悲劇已經橫亙在我們之間,我早已預料到了。因為他只是發號施令,要我按他所說的去做;而我己無法忘記恨,也無法忘懷愛。
他死去了兩千多年,多很多年,我不忍心去算。我無可否認地意識到,在他活著的時候,恨總是壓倒愛;在他死去之後,愛總是壓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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