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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息地往她床底下塞冰,凍得她半夜打哆嗦不說,冰塊化了沾溼了床,瞧著還差點讓人以為是她出了什麼問題,大冬天的往她被窩裡塞湯婆子,給她腳上燙出個水泡。
還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蜂蜜、糕點、衣物、小首飾……
他們一別九年,在偌大的深宮中愣是沒見過一面,卻好似時時刻刻都在身側。
夏司廉性子冷,珈以小時候就長在他身邊時都沒聽過他幾句軟語,他總是怕她在宮裡活不下去,教她各種生存之道,讓她忍,教她讓,恨不得把自己都沒有的博大胸懷交給她,把好運也借給她,好讓她在吃人的深宮裡活得更好。
他這樣教人,若是那人不知感恩,怕是隻會落滿身埋怨。
珈以居高臨下地望了他一眼,憋住了眼裡的淚,冷聲開口,“當年救命之恩,今日本宮就當是換了,五年養恩,本宮已為公公謀了高官厚祿,你我自今日起,恩過相抵,算是兩不相欠了。”
這是珈以在牢獄中與夏司廉說的最後一句話。
夏司廉出了大理寺,聖駕也已回了宮,他跪在承乾殿前謝恩,一叩頭下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眼睛都紅了,“奴才謝主隆恩。”
盛平帝招了手讓他進去。
夏司廉跪在下首,目光盯著跟前的石磚,想著盛平帝會問什麼,卻沒想萬歲開口第一句,問的卻是,“她小時候是個什麼模樣?”
話裡面,藏著那麼兩分惆悵,“她還在母妃腹中時,朕就期待著她的降世,後來遭了太后的毒手,父皇駕崩,朕還以為,孤家寡人,莫過於此了。”
夏司廉跪著聽,半個字都未講。
可他心裡是真不願聽盛平帝說這般話,好似他與小午的牽扯有多麼深,明明之前是他一言不順就將小午拖出去打了板子,小午被楊太后陷害時,他也袖手旁觀,話裡話外,都未曾將小午當一回事。
莫不是真的皇家人貴重,只有流著皇室血脈,才值當萬歲關心罷。
夏司廉沉默不語,盛平帝瞧著心煩,只想這太監實是沒眼力勁了些,明明攬著這麼大功勞卻不到他面前來領賞。
轉念一想,卻又覺得若是他真拿成安當籌碼,怕是更要惹了他的厭惡。
心裡將這奴才的心思摸得差不多,盛平帝又覺得這奴才心思深沉,那點子好奇心也就消逝得差不多,轉而說起了正事。
海福一死,司禮監的位置就空了下來,夏司廉補上,自然無法兼顧內官監,轉手推了底下一個太監頂上,自己捧著盛平帝賞賜給楊太后的安神湯,去了楊太后所在的慈安宮。
半月多不見,楊太后憔悴得像是換了一張臉。
她看著老了十歲不止,靠在軟榻上瞧著他,那眼裡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變為厲鬼將夏司廉吞吃入腹,“你與你那乾爹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藏著個公主……呵呵,一個公主,皇家血脈,居然靠當太監躲過一命。”
楊太后枯瘦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引枕,目光盯著夏司廉,“她就像她那親孃一樣,命都賤得很,白日裡裝得高高在上,夜晚不管哪個廢物的床都上趕著爬,出賣她那骯髒的身子,就會贏個活著的機會。”
“汙糟的身子,也就你這下賤的賤胚子才瞧得上!”
夏司廉抬頭看了楊太后一眼。
然後他朝兩邊看了眼,跟著的小太監立即有眼色地將人都遣退下去,夏司廉手一鬆,那裝著安神湯的藥碗就砸在了地上,他後退一步,瞧向楊太后。
“萬歲賞下的安神湯,太后抬手打碎了,是對萬歲心存不滿嗎?”
“哀家對萬歲能有何不滿?”
楊太后撐起身子,她性子硬了一輩子,當年面對先帝都愣是沒軟化半分,先帝要子嗣而她久久不孕,強撐著不讓先帝納妃,楊家最先送進來的那些女人,都是被她親手灌了藥,便是偷偷與人私通也生不下皇子。
後來先帝出遊,帶了廖妃回宮,一舉生下了盛平帝,楊太后覺得心氣不順,可好歹也鬆了口氣,轉頭就給先帝下了絕育的藥。
她養著盛平帝,告訴他的也全都是“天底下只有母后念著你”,無論吃喝行止,無一不要按她要求而來,故而先帝察覺不對加以誘導後,盛平帝很快轉了頭。
孩子就是再小,也不會喜歡自己沒有半點自由,只有掌控的日子。
就是後來的曹吉,與楊太后日漸離心,多半也是因著楊太后這種性子。
曹吉與海福,楊太后於他們是主子,他們即使心中有所怨懟不滿,嘴上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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