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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天,他都做了相似的夢境,都聽見了阿姐的聲音。
第三天,他猛地驚醒,捂著驟然緊縮的心口朝著窗戶看去,就看見他昨夜關緊的窗此時正被風吹出了一絲縫隙。
雲哥兒猛一激靈,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就朝著那窗撲去。
開啟窗,他看見了窗外鵝毛般的大雪。
雪花撲了他一臉,他凍得一哆嗦,人也清醒過來,自嘲地笑了下,關了窗爬回床上,正要伸手去床頭拿衣裳穿好去練功,就看見了被壓著的一支梅花。
不是他藏在包袱裡,凋零稀落的那支。
這支梅花正在怒放,花蕊上甚至還有將將由雪花化開來的水珠。
那水珠落下,滴在了桌上的小魚身上。那小魚用雪團捏成,用枯枝劃了花紋,簡單又可愛的模樣,正是他曾一筆一劃描過的。
那滴水落下去,那條魚好似也活了過來。
雲哥兒恍然被驚醒,笑得連眼睛都要眯了起來。
他就知曉,他做的不是夢,阿姐真的陪在他身側,在他夜晚陷入夢魘時,輕聲地安撫他,哄著他,讓他不再哭泣。
霎時間,惶恐不安都從他身上抽離開去,雲哥兒頓時覺得有了力量。
他穿好衣裳出了門,滿心鬥志地朝著演武場而去。
她既留了東西讓他知曉,人怕是早走了。雖不知日後相見是哪天,可他總要長大,他要保護阿姐,他得有些模樣。
珈以走時滿山都是白皚皚的落雪,她再來時,山上的蓮花都已經開敗了,雲哥兒被拉去為兩個搶蓮蓬的人主持公道,反被塞了一手的蓮蓬。
他如今在外門頗有聲名,盡九成的人都服氣他,剩下一成人也打不過他,不管背後如何,正面上對他也是禮貌有加的,這類“主持公道”的事,他卻是常做。
蓮蓬可是新鮮摘下來的,捧在懷裡,似乎還能聞見蓮花香。
這年外門未收新弟子,雲哥兒那生舍也只有他一人在住,他小心翼翼地用腳輕踢開了門,門後突然便伸來一隻手,取了他懷裡最大的那個蓮蓬。
“看著好新鮮啊,雲哥兒,我幫你嚐嚐甜不甜。”
她開口說第一個字時,雲哥兒就怔在原地動不了了。
等珈以拿著蓮蓬走到臨著思過崖的那邊窗上做了,吃了三顆蓮子,雲哥兒才突然晃回神來,喊了聲“阿姐”,眼裡就含了淚。
珈以“噗嗤”一聲笑,朝他招手,“誒。果然還是我熟悉的那個小云哥兒,你那些師兄弟們要知曉你這動不動就掛眼淚的模樣,我看他們還敬不敬重你。”
她的語調打趣,因此也少了七分疏離。
雲哥兒捧著蓮蓬站在她跟前,聽她說這話,臉就羞紅了,小聲反駁,“我也只在阿姐面前這樣……”
他又小聲抱怨,“誰讓阿姐你去了這麼久。”
珈以去得久,卻留不久,她陪著雲哥兒將那八九個大蓮蓬吃了,聽他說了這段時間了學到了什麼,遇見了哪些事,認識了哪些人,還不等雲哥兒問她過得如何呢,她拍了下手,抖掉裙上的果殼,站起身來看向雲哥兒,“我要走了。”
雲哥兒喋喋不休的絮叨就這般斷了。
他張了張嘴,看著珈以通透的目光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侷促地去拉珈以的衣角,好似憑藉此漲了勇氣,才啞著聲問她,“你這次走,能給我寫信嗎?”
聲音裡有多少不捨,比窗外崖下呼嘯著的風還要多。
雲哥兒抬頭看珈以,掛上了他如今最熟悉的,總是讓人如沐春風而難以拒絕的那種笑容,“我不會讓旁人知道你是誰的,我也不會讓旁人看到信……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裡……如果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可以……”
他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作用。
可珈以還是搖頭。
她的聲音依舊柔和,她笑起來,還是灑脫的模樣,“不行,雲哥兒。我去何處,去做什麼,這些都是秘密。但凡洩露出一絲,我可能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滕蕭這些年隱隱有加大動作的傾向,珈以要瞞著他與跟隨的教眾漏掉無辜者已需要花費極大的心力,更不要說葉家心法和魔教神功摻雜,讓她的功力變得更深不可測的同時還在損耗她的內臟,她實是分不出多少心神照管雲哥兒。
今日來這一趟,還是藉著在城裡有個任務。
雲哥兒攥她衣角的手鬆了松,卻依舊心有不甘,“那……那你有空便來嗎?”
他這話問得,珈以微妙地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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