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1/4 頁)
“日後我與旁人說起來,也能說江湖上的那位最赫赫聲名的大俠,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曾叫過我女俠姐姐。”
她這話,已將兩人說得很是親密了。
雲哥兒的神情越來越堅定,他望著珈以,新換了個誓言和她保證,“那日後我成了大俠,我就護著你,再不許旁人罵你,或者叫你‘妖女’。”
他的小臉上總算是沾了幾分喜色,如桃花灼灼,不曾被風雨摧殘殆盡,“我原先的願望也是如此,阿孃……也曾如此囑託我……我會做到的!”
最後五個字,他說得認真且堅定。
珈以舉起手掌,笑著瞧他,“那我們擊掌為盟。”
雲哥兒已興匆匆地抬了手,臨擊掌卻又一頓,手微微蜷曲握拳,仍舊貪心地想要她一個保證,“那你……我在東極拜師後,你能來看我嗎?”
怕珈以拒絕,他又急急補充,“就像你之前來我家看我那樣,你只要記得來就好。有你看著我,我……我知道有你在看著我,就更不會出錯了。”
他滿眼期待,卻又含著幾分怕給人添麻煩的羞愧。
珈以舉著手,答應他,“好。”
按著珈以原本的打算,他們次日就要啟程去東極,可雲哥兒那瀉藥一吃,到底體虛,兩人就在這磨蹭了三日,卻沒想到正好趕上東極來此招徒。
珈以想著雲哥兒後來能入了東極那在江湖上最為人稱道也最難惹的玄虛宮門下,就是被那玄虛宮門主,他阿孃那邊隔房的叔叔,他得叫叔祖,後來卻叫了師傅的塵虛道人看中,又念著他的身世,破例收了他為首徒。
因這“破例”來得突兀而無預兆,雲哥兒受人嫉恨,倒是受了好些奚落。直到他後來徹底揚名,都還有人在說,他是憑著裙帶關係投入了塵虛道人門下,這一身的功夫,多半也是塵虛道人傳給他安身立命的。
後來塵虛道人突然離世,雲哥兒更是背了碩大的鍋。
但若是能乘著選徒,與人一道被收入東極門下,離內門大選還有一年,便是內門大選時塵虛道人看中了他,他也有時間展露天賦,被選中就顯得沒那般突兀。
可這樣難免會有些意外,且多嘴之人也不一定不嚼舌。
珈以思索著難以抉擇,乾脆找了雲哥兒,給他舉了個例子,讓他自個選擇,“若是你面前有兩條道,一條筆直順暢,直通青雲,卻要時時被人詬病讒言,另一條曲折艱難,意外叢生,大半要靠你自己走。雲哥兒你選哪一條”
那晚珈以與水匪打鬥,雖未傷了人,可院子卻還是毀了些許的,珈以將那得來的銀子給了五十兩雲哥兒,他拿著去給老大夫,老大夫卻執意不肯收,雲哥兒思索一二,這幾日身子轉好,便去幫著藥童處理藥材去了。
他這時候過來,身上都帶了淡淡的藥草的香氣。
聽珈以說完,雲哥兒沒多思考便做了抉擇,“我自然是選後者的。”
門外藥童“咚咚咚”跑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珈以一眼,求救的目光就看向了雲哥兒,“雲哥哥,有個藥材我切不動……”
“好,我馬上過來。”
雲哥兒安撫了她一句,轉回頭來又對著珈以,那臉上的笑沒落下,已有了些日後的雲少俠的風範,更多三分淡然,“阿姐說的是東極招徒一事吧?我也聽老大夫說了,等會兒我切完藥材,就去試一試。”
珈以看著他,自然只會點頭。
她遠遠地看著這個小小少年走了出去,也遠遠看著他揹著一把粗劣的木劍就上了試武臺,一手入門劍法讓那侯在臺側已昏昏欲睡的考官立時睜大了眼,細細問清他的底細,知曉他只是個孤兒,從一老者手上學得劍招後,更是喜不自禁。
如今武林中世家輩出,許多家學都只傳給自家人,好似被人多瞧了一眼就要被搶去般,是以根骨絕佳的小童愈發地少,好些武學宗門都因此而敗落。
他們東極在武林上叫得響,憑的卻是那些個早早出了名的門主,那年紀,可要比如今武林中的少年人們翻出個三倍啊。
膝下無人,老掌門都快愁白了頭。
如今他遇上這麼個好苗子,只是不想耽擱,問清了這位自稱“沈雲”的小童只借住在醫館之後,給了他一天的時間收拾,次日便要帶他會宗門。
雲哥兒揹著那把木劍回來時,珈以坐在窗前喝茶,手邊已經擺了個收拾好的包袱,他臉上的喜色霎時就褪了乾淨,使勁閉了閉眼,才壓下眼底的淚意。
他是要成為大俠給阿姐撐腰的人,可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