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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啊?他們不就是因為太過仁義,而死在你這個寡廉鮮恥的牲畜手上了嗎?”
說話間,似乎是恨極,珈以動手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嚴守耀已是奄奄一息,珈以將他往馬上一扔,朝著城外多狼的野山跑去,將血淋淋、全身上下幾乎沒一處不疼的嚴守耀往山頂邊緣一扔,她才似想起什麼,又笑了聲,“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告訴嚴伯父您呢。”
她喚一聲“嚴伯父”,嚴守耀就忍不住渾身一顫。
“您這麼急急忙忙出城門,將雲哥兒和嚴伯母扔在府裡不管不顧,是因著柳城裡,你藏著個外室和私生子吧?那可真不巧了,那孩子啊,壓根不是您的。”
快要氣絕身亡的嚴守耀渾身一悚,立時便怒火攻心。
他迷濛的腦子已難以思考,多疑且自卑自私的性子卻讓他瞬間意識到了這種可能性,他在地上抖動了幾下,似是想起身去找個說法。
珈以不再攔他,她揉身坐到一棵巨樹上,看著樹下的嚴守耀不斷掙扎,鮮血從身上各處傷口裡滲出來,引起了夜間密林中的狼嚎。
當年嚴守耀故意在葉父面前捅了原身一刀卻不讓她氣絕,火舌捲起之時,她幾乎都能聽見身後小弟低落的呻。吟聲,更遑論是眼睜睜被困死在火海里的葉父。
她如今,不過是報了仇而已。
珈以在樹上候了半夜,底下只剩零散的蒼白人骨,她才揉身下樹,舍了那馬讓它自去,踩過一路屋簷,落在了被大火燒了半夜的嚴府面前。
半夜已過,鎮寧澆了場瓢潑大雨,也澆滅了嚴家的大火,未曾波及到左鄰右舍,而聽聞過江湖人圍了嚴家討要說法的聲響,又聽見魔教眾人與江湖人士打鬧的響動,周圍竟是一個敢出頭的人都沒有。
雕樑畫棟都變成了一片漆黑。
和七年前的葉家何其相似。
珈以坐在牆頭,靠著牆邊的那棵樟樹,看著這滿目荒涼,慢悠悠地從腰間掏出個水囊,飲了一口,將其餘的盡數倒在了焦土之上。
“十年之約,尚餘兩年有餘,我另償還於你。”
她循著記憶,先去雲哥兒的院子裡翻找了一通,並未瞧見九歲小兒的骸骨或躲藏的人影,這才想到了之前瞧見的那個婢子的異樣,摸去了主院。
地道里,雲哥兒其實已經醒了半個時辰了。
他伸手試圖推開上頭的出口,可那上頭不知是押了什麼,重得他根本推不動,而他又害怕賊人未走,想起模糊間聽見的阿孃的囑咐,並不敢大喊大叫。
父親拋棄了他們,阿孃怕也已身隕,此後,他便沒有家了。
心中沉悶壓著的東西似乎比那頂上的還重,可他卻哭不出來。
他孤身一人,便是哭了,也不會有人來哄,反倒引得賊人矚目,徒增煩惱。
雲哥兒死死地攥緊拳頭,試圖從昏迷前的蛛絲馬跡中找出些什麼——他二哥便是再混賬,應該也惹不起那麼多的江湖人,況且父親都出去解釋了,又為何會被逼得棄家而逃呢?這其間,不可能沒有預謀。
可他卻想不出任何疑點。
父親並不喜他與長兄相似的正義剛直的性子,往日議事從不叫他,書房他去不得便罷了,上次他在旁人面前說了幾句,不過才說到日後的江湖夢,他爹便氣極將他送回了後院,連前院都鮮少讓他去了。
他連府上來過何人都不知曉,又怎知仇家是誰。
他竟這樣沒用,竟……
雲哥兒正咬牙死死忍住幾乎將他壓垮的情緒,猛就聽見了頭上的聲響。
他就像落在了陷阱裡逃脫不得的幼獸聽見了獵人的腳步聲般。
雲哥兒伸手一摸,摸到了他阿孃放在他懷裡的簪子,握緊了在手裡,將尖利的那一頭朝著入口,就等著入口被人開啟時狠狠給人一簪子。
有雨絲落了進來,入口不斷擴大。
雲哥兒握緊手,猛地朝上方刺去。
他的手腕卻被人搶先一步抓在了手裡,緊接著就是一聲低笑,“不過就是這次忘了給你帶糖葫蘆罷了,雲哥兒你怎麼這般生氣啊?”
熟悉的聲音乍然間讓雲哥兒回神。
他瞪大了眼,天邊已經破曉,他能看清眼前的人影。
珈以被猛撲過來的小男孩撞到在了一地的廢墟里,她的脖子被人死死摟住,她的肩窩裡埋了個小腦袋,灼熱的氣息撲在她頸側。
雲哥兒終於能放開嗓子,嚎啕大哭。
他哭自己的家破人亡,也哭自己的年幼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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