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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珈以沒有那個勇氣走。
她正要掏出手機讓司機想辦法開到巷子裡來接呢,走了兩步感覺她沒跟上來的江其琛回過頭來,猶豫了一瞬,走回來一把抱起她。
“平時看你作威作福的,沒想到連老鼠都怕。膽小鬼!”
最後三個字,真是極盡挖苦諷刺之能。
珈以感覺這人型轎車還挺不錯,雙手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折,兇狠狠地拿回了自己的尊嚴,“膽小鬼叫誰呢,琛琛弟弟?你可別忘了,今天的打賭你可是賭輸了的,願賭服輸,你以後就得叫我姐姐了!”
江其琛冷哼了聲,“我不叫。”
他話都才說完,猛就感覺到脖子一勒,珈以借力仰起上半身,像條擱淺裡拼命掙扎的魚一樣,在他懷裡鬧得快要人仰馬翻,“你叫不叫?你叫不叫!”
江其琛踉蹌了幾步,怕帶著她一塊摔倒,只能憋屈地投降,“我叫,我叫行了吧?”
珈以仰頭,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她那專注又期待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等著他表白。
江其琛深吸了口氣才忍住臉紅,小聲叫了,“姐。”
瞬間,珈以像是中了七八百萬彩票一樣,笑得一雙眼睛都要彎成了月牙,她抬手輕輕摸了下江其琛的頭,誇他,“我們琛琛真的是好乖好乖啊。”
她的手那麼軟又那麼輕柔,她的聲音裡還含著那麼多的愛和寵溺。
江其琛從小到大,第一次,不,應該是第二次,感受到這樣的關懷,好像把他的心扔在溫熱的水裡泡得軟軟了一般,他連掙扎都不想掙扎,直接就把話問出口,“你來看外婆很多次,也是因為我吧?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跟不久之前,他問這句話的語氣截然不同。
則西路很短,他就是走得再慢,這會兒也到了盡頭,他能看見路的對面停了一輛車,看見他懷裡的人,那司機降下了車窗,疑惑地朝這邊看過來。
珈以從他懷裡跳了下來,站在地上。
她伸手抱住了江其琛,給了他問題的答案,“對你好,一定需要理由嗎?”
“江其琛,”她難得這麼正經地叫他的名字,“就像是你總是受到莫名其妙的惡意一樣,其實善意也不需要理由的。”
她鼓勵這個在黑暗裡獨行了太久的少年,“有時候,你只要付出一點點,就能收穫你想象不到的東西。因為大家有時候都很膽小,他們也需要被擁抱。而我想,可能一直沒人誇獎過你,所以你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勇敢和堅強。”
“還有,謝謝你今天保護了我,沒有你在,我會很害怕的。”
江其琛一直都僵著沒動,他的雙手垂在兩側,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玩具。
可他畢竟沒推開珈以,也沒對她惡語相向,他在用沉默接受她的善意。
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珈以很滿意,她鬆了手,看著江少年,告訴他,“好了,現在我安全了,由我來看著你,我目送你,走過這條象徵你很勇敢,很了不起的路。”
從他們搬回東市,搬來這裡開始,不管多少歲的江其琛,都是獨自走在這條有老鼠,有臭水溝,有泥水坑,有醉酒的流浪漢,有故意使壞的小混混,有專職旁觀的鄰居,還有,經常沒有路燈,昏暗一片的路上的。
他真的很勇敢,很了不起。
他還學會了保護別人。
江其琛真的按著珈以說的,轉身,又獨自走回了那條暗沉沉的路。
走到一半,他回過頭。
像光像太陽一樣的,搶了他的心當地盤的小姑娘站在路口,安靜地看著他,好似也感受到了他的回頭,她突然朝他揮了揮手,大喊,“江其琛,你很勇敢,很厲害,也很了不起!我為你感到驕傲!”
很傻,真的是好傻,好丟臉的行為。
換現在隨便一部電視劇這麼拍,都要被人群嘲落伍且做作且尬。
可江其琛就是不想去責怪她,他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這條路他真的走了很多年,走了多少遍,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可即使再小再害怕的時候,他都沒有哭過。
唯獨這一次,知道有人在看著他,雖然那個人可能連走這條路都需要他幫助,可他還是感覺到了陪伴,很難言的一種感覺,就像敢夜路的人拿到了一個火把。
他控制不住,在離盡頭的光明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扶著斑駁破舊,應該還有血跡的牆,嚎啕大哭,哭得肆意,聲嘶力竭。
他哭了很